最后,小笺被杜烟划得破了口。
杜烟似乎带着恨意。
她丢掉笔,抬眸往窗外看。
外面纷纷扬扬落着雪,空旷安静,什么都没有。
杜烟的眸中也空洞。
“温虚。”
念出这个名字时,她垂下眼眸,唇角抿起明媚而温柔的笑意。
沈姝敛住呼吸,背上潋滟的蝴蝶结被寒风吹得晃来晃去。
片刻后,她听到杜烟很轻地说:“那日在石室,我等了你很久,你不肯来。”
“无情道并不好修,温虚。”
“我反复想了许久,还是不修了,我是你的妻子,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说到这里,她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总有一日,我们是要团聚在一起的,那时没有什么能把你带走了。”
沈姝看着杜烟执拗的眉眼,忽然就想起那日在石室中见到的半支红烛。
当时,少年垂眸看着上面的积灰,面无表情地说:“我母亲原本想要封死这间石室,和我父亲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冬夜的风很大,刮过树梢时发出幽咽的响声。
沈姝的面色突然一白,所以,直到此时,杜烟仍旧是想和温虚同归于尽?
那么,为什么会等了这么多年呢?
又或者说,是她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想要再近些看,耳尖忽然一痛。
她抬起头,对上少年幽沉的眉眼。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
少年抿着唇,长指搭在那只蝴蝶结上,轻轻一抽,蝴蝶结就散成了两截绸缎。
他把绸缎在兔子身上绕了几圈,将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的兔子揣进袖中。
然后,他从袖中取出枚石子,往不远处一丢。
沈姝这才发现,那里卧着只虎视眈眈的恶犬。
恶犬被石子打中,哀嚎一声,很快地跑开了。
好险好险。
兔子的两只小前爪抱住少年的腕骨,小耳朵晃啊晃。
院中之人听到动静,纷纷推窗向外看。
少年的身形一动,敏捷地从一截青墙翻了出去。
他将兔子从袖中拎出来,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回:“很好,明日剥了皮,把你烤了。”
沈姝眨了眨眼,温桓怎么老是心心念念要烤兔子啊?
温桓踏着遍地的雪往回走,衣袖被风吹得晃来晃去。
沈姝被晃得有点晕,十分忐忑地想,她不会掉下来吧。
小少年拎着一截袖摆,腕骨被兔子抱得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