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以为温桓要做什么,可他只是耐心地将风灯挂在了廊下,屋檐狭窄,温桓身上的青衫淋湿了一片。
不知怎的,沈姝觉得靠近温桓时有点冷,比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还要冷上几分。
她跟着温桓进了屋中,温桓抬起手,将屋门重新关上。
沈姝看着紧闭的屋门,有点欲哭无泪。方才没怎么思忖就随着温桓进来了,此时想想,进来容易,出去却有点困难了。
温桓坐回花梨木椅,重新拎起书案上的东西。
沈姝愕然张了张口,温桓在做一个木笼。木笼已经雕好了,小巧精致,和那日他在李府做的几乎一般无二。
少年握着刻刀,在四周的木条上细细雕刻繁复漂亮的花纹。
沈姝看得有点怔,她怀中的兔子大概还记得温桓,挣扎着从她怀中跳下来,往屋门处跑。
这番声响惊动了温桓,他放下刻刀,抬头看了过来。
少年的目光漆黑幽深,隔着虚空望过来,沈姝下意识往一旁避了避,然后才迟钝地想起来,温桓是看不到她的。
温桓的目光停在门口的兔子身上,面上忽然浮起昳丽的笑。他放下手中的小刻刀,站起身来,一步步往门边走。
兔子觉察到了危险,又往沈姝怀中钻。
可沈姝没法再抱它了,一只兔子在半空中悬着,任谁都得怀疑。
她只好往门边靠了靠,示意兔子也过来,准备等会儿推开门放兔子出去。
不知怎么,她的心下就生出了几分紧张,现在的温桓,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沈姝的手搭在门上,另一只手捂了捂胸口,嗯,门被夜风吹开,倒也勉强说得通。
温桓停在一人一兔面前,垂眸瞧着地上的兔子。
这是个不错的时机,沈姝刚要推门,温桓的长指却先她一步搭在门框上。
现在门无论如何也没法被风吹开了。
沈姝蹲在兔子的身旁,警惕地瞧着温桓。若是他打算欺负兔子,她就算立刻离开,也得把兔子抢下来。
温桓很快有了下一步动作,他移开视线,抬手推开了门。
沈姝想趁这个机会把兔子送出去,可门立刻被关上了,她离得近,门堪堪擦着她的鼻尖停下。
屋外传来房门落锁的声音,温桓的脚步渐远,沈姝试着推了推门,果不其然,老旧的木门纹丝不动。
温桓把门锁了。
寂静夜色中,铁链被推动,哗啦啦地响,沈姝忙停了动作,有点沮丧地坐到兔子身边。
她无奈地摸了摸兔子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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