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没骨头似的,歪歪扭扭地躺在床上,冲靠得最近的那个护士举高手,“老子能动吗?你抱我去天台啊!”
护士羞红脸,咬紧牙,委屈的泪在眼眶边打转,说话间就要落下。
另外两个护士见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他耍流氓。
其他床的病人瞧见,一同加入战局。
那人看没人站在他这,气得抓起床边的东西往外砸。
陈竹青没搞清楚状况,边低头看床号和名牌上的名字,边傻愣愣地往里走,被他扔过来的空饭盒砸个正着。
铝制饭盒很轻,砸在脑袋上的声音闷闷的。
陈竹青捂着脑袋一阵恍惚,觉得耳朵里好像有千百只蜜蜂嗡嗡叫。
护士伸手过来搀他,“没事吧?我让医生给你开个脑部CT查一下吧?别砸出脑震荡来啊!”
陈竹青坐到椅子上,休息片刻后,慢慢缓过来,“没事。不疼了。”
护士长听说这边砸到人了,从其他病房跑过来维持秩序。
她叫走那三个护士,对着床上的病人说:“你动不了,又坚持要抽烟,我只能通知你的家属来让你出院了。”
其实这人昨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他家属硬说还没好,要在医院住着继续检查。
那人听到‘出院’,眉头一蹙,手里的烟按到烟灰缸里掐灭,“我不抽了。”
护士长看事情解决,又问了陈竹青一些基本情况,确认他没什么大碍才走出去。
那人半躺在床上削苹果,“你是谁啊!来干嘛的?”
陈竹青将营养品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从他手里接过苹果和小刀“我是舒平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那人一骨碌从床上坐起。
怎奈他脚上打着石膏,起来得太快,他五官扭曲,疼得大喊一声‘哎哟’。
他一手按着脚,一手撑在床板上,慢慢坐正身子,“他妈的,他家可总算来人了,老子还以为那小子想烂在牢里了……”
那人朝脚上的石膏努努嘴,“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一点不能少,不然老子就告死他!”他眉骨挑起,半威胁地说,“那小子干的坏事可不止这一件、两件的,现在还在严打期间,老子能让他在里面蹲一辈子。”
对于舒平的事,陈竹青知道的甚少,他这么一说,他心里真的揪了一下。
面上仍故作镇定地说:“我们请了律师,说话要讲证据的,否则我们可以反告你诽谤。”
那人目光一滞,额前落下一滴汗,手贴着裤缝蹭蹭,刚才的理直气壮全然不见,梗着脖子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证据。”
他赶紧把话题转回来,“你们准备赔我多少?”
陈竹青拿出医药单,“你的手术费和医疗费我已经结清了。至于误工费,我给你两千五,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