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以前的她不懂,所以稀里糊涂被他“骗”了去当妻子,现在的她已经懂了,懂了又怎么会继续去当他夫人?
可是……
“我没有……没有骗你”
荣时自会讲话以来,头次受到如此被动的语言攻讦,他竟有些百口莫辩。
如果非要说的话,是你,你在骗我……
荣时有些恍惚。
当年也是在这间小屋里,他把垂到腰际的头发顺到侧面梳理,左手依然不太灵便,软而细的头发被他并不温柔的动作扯断,掉落在地上,他又一根一根捡起来。
林鱼凑着腮帮趴在他身边看着,仿佛这枯燥的动作很有趣。
“我真是好中意你呀,为什么会有人连梳头发都这么好看。”她笑眯眯的看着他,温暖的阳光在她的睫毛下汇聚,圆润的杏眼里仿佛有蜜糖流淌。
“荣荣,跟我生个孩子吧。”
她说得次数实在太多了,荣时已经从一开始的惊魂不定,到现在习以为常。
如果一个男人看到合心意的女人,该怎么做?派媒人说合,三书六礼,予她新娘的礼仪和风光,上来就说“我看你适合跟我生孩子”,那叫禽兽,如果是女人,那叫放荡。
但林鱼……荣时看着她的眼睛,想不到任何浊秽的字样。她最多算是蒙昧。
荣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抛出一个疑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呀,我送你出山。”
“胡闹”荣时说:“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喜欢的。”他问她:“你能想象我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吗?”
林鱼果断摇头,“不能。”
她一边干活一边小声嘟囔:“你太娇贵了,不能喝加野菜的粥不然会胃痛,不能睡草席否则身上会起红疹子……睡觉还要用专门的安神香,谁愿意老跟你在一起呀,你这么麻烦。”
荣时听见了,但假装没听见。他很有寄人篱下的觉悟,从来不曾为难林鱼。他唯一一次开口提要求是连续半个月无法入睡,通宵合眼不到一个更次,实在支撑不住。
林鱼说“我确实喜欢你,我想生一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孩子,然后你再去找那什么月。”
荣时终于抬头正视她,好大胆子,何等荒唐,原来你是想借种,借到我身上来了。
“你不是真得喜欢我。”
荣时虚虚的点她额头,他本是个含蓄的人,却被林鱼逼得越来越直白,他说:“你分不清喜欢与私欲,口口声声的喜欢,不过是想骗我身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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