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
白露正迟疑于江临的淡定,江临便继续道:“而且,如果这件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话,应还有原本沾染上的人血吧。”
白露的瞳孔猛然一缩,旋即道:“您、您在说什么呢……”
江临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幸亏裴侍郎的这件衣服并不好洗,也幸亏你们以为覆盖了一层鸡血就看不出来原本的血迹……”
江临差人拿上来了一小盆水,将那件衣服的下摆浸入其中,道:“可血迹是被害者留在人间最后的痕迹,它远比你们想象得还要顽固不化。”
“这盆水里混着白萝卜汁和盐水,可以快速消解衣物上血迹……”江临冲众判官勾了勾手,“诸位不妨来看看,洗去了表层的鸡血之后,会不会还有别的血迹?”
这话一出,众人皆生出些好奇来,待傅毅挥手首肯,座上的判官们纷纷围拢至江临跟前,想要一探究竟。檐上的五鼠也被勾起了心思,五个脑袋热热闹闹地挤在了镂空的两片瓦上。
而随着丝绸入水,裴好竹心中的不安也如那丝丝缕缕的血迹一般飘散开来,冷汗顺着他的脊背滑落。
江临耐着性子尝试着衣服上的各个地方,所有人的目光也皆汇集在一小小的铜盆之中。不多时,围观的判官们口中便发出了轻轻的嘶气声。
只见一片消弭了大半的血迹之中,竟赫然出现了几道长长的血指痕!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是被害人在挣扎过程中,留在凶手身上的指痕。
江临将衣服举起,教傅毅也看了个分明。
傅毅一拍惊堂木,冲裴好竹道:“裴侍郎,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只在案发当夜穿过的衣服上,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裴好竹似是魂魄离体,一个字也答不出来。
白露也登时慌了,帮他解释道:“可能是奴婢在制造血迹时不小心抓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各位官爷千万不要……”
江临冷冷打断道:“在下所用的萝卜盐水之所以只能清理掉表层的鸡血,是因为下面的人血在衣服上的残留时间过长!血液又不是即染即干,如若是你不小心沾上去的,又怎么会形成如此鲜明的色差?”
“若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浸染两层血迹之间至少要过上一炷香的时间!”江临肃然看向白露道,“而你在伪造这物证的时候,又有什么理由会造成超过一刻的时间差?不要再狡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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