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抬眼意味不明盯向严北承,缓声继续:“比什么乡下小镇丫头强得多。”
严北承神色不变,微笑道:“一切,听爷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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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定在顾家名下一间中式会所。
人间四月天,院子里晚樱纷飞,衬着曲水流觞和仿古式宫灯,极有意蕴。
顾家比严家到的稍早片刻,以主人的身份,先请辈分最高的严老爷子落座贵宾席,其余人才依次入座。
礼节上无一不彰显名门望族的格调。
顾采思今天穿了条公主裙,与那天的古典舞装扮相比,多了两分娇俏,浅笑嫣然间,又尽是上流名媛的端庄矜持。
顾家是大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原本并不着急将女儿嫁出去。
可更不愿意女儿总在外面抛头露面,只能寄希望予她结了婚能安分一些。
这个交换条件,顾采思也欣然同意了。
也是之所以顾家愿意割舍一点脸面,主动朝严家抛出橄榄枝。
席间,严北承表现得有礼又有涵养,对顾采思也回应得无一不妥帖,顾家二老对他颇为满意,对订婚一事却未主动表态,直到严家试探着提了一句,话题才就此展开。
气氛其乐融融间,订婚的事也商议得差不多。
要结束时,严北承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之后没立即回包厢,而是留在走廊尽头的雕花窗棂前抽了支烟。
果然不一会儿,迎面走来个人。
裙摆轻轻摇曳。
顾采思在他面前站定,哑光丝绒质感口红温柔不失妩媚,轻轻吐出两个字:“黎未。”
微风自窗棂轻掠进来,拂动男人指间灰白烟雾,模糊了表情。
“顾小姐好记性。”
“果然是你。”
顾采思神情带了点得意,稍稍凑近:“这么多年,你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严北承轻掸烟灰,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漫不经心地抽烟,薄唇微微抿起时,下嘴唇传来些微异样感。
上面一个小小的痂,是季宁那晚的杰作。
也不知道对他是多大的恨意,三天过去,舌尖扫上去,依然有隐约的刺痛感。
这个动作无意中撩到顾采思,她怔了怔。
十年过去,他依然好看得让她心烦意乱。
盯着他看了几秒,她忽而踮起脚。
距离倏然间拉近,严北承垂了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