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了。
鬼切直觉地这样想,才逐渐对焦眼前人的模样。
身穿漆黑的羽织,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着,那张熟悉又无可挑剔的小脸和他刚才陪着数年的女孩同出一辙,他却感觉到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是实体?
鬼切瞳孔猛地收缩,从地上惊坐起,伸出双手扶住眼前女娃的肩膀:“你碰得到我?你认得我吗?我……”
他的声音才刚出口,有关于名字的音节都被强行消除了,刚才彼岸花的束缚还在,让他无法说出她的名字与一切。
许多事情顿时都变得难以表达了,但鬼切看着眼前可可爱爱、活生生的女孩,又觉得名字的事情或许先不重要了,反而是格外用力的把她搂进怀里。
他无法告诉她自己都看完了她以前的记忆,只知道用拥抱告诉她,他心疼她、也想见到她好久了。
“武士先生……?你怎么了,是溺水太害怕了吗?”
女孩被他唐突地抱着,似乎也意识到鬼切的情绪不稳定,倒是没有推开,还隐约觉得自己感觉到鬼切的一些情感。
他似乎很悲伤、很无助——
“武士先生?你怎么啦,你本打算去哪里?我能带你去哦。”
想到这,她就笑着拍了拍鬼切的脑袋,格外开朗的安慰着他:“不小心掉进河里的人很多,但没关系,只要你想还是能走到目的地的!”
“什么都不用害怕啦。”
她带点稚嫩活泼的嗓音从他耳边传来,一声声的不用害怕与安慰,更是让鬼切鼻头发酸。
她不记得他了,但这个她最少拥有灵魂。
鬼切咬着唇,小心地松开了天晴,眼神凝重的看着她。
“……我是来找你的,你跟我回去。”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使得天晴闻言也怔忡了一下,但她只是呆了呆,又摇头:“武士先生,你是不是生病啦?我不能跟你走,我今天还得回去帮忙鬼灯大人洗衣服呢。”
她说话时眼角与嘴角都带着天真烂漫的笑,鬼切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格外无忧无虑,其实也是他希望见到的样子。
只是,鬼灯大人是谁?她在说什么?
这个她看上去似乎也……完全不记得他的事情?
不,他也确实未曾与年幼的她相处过没错,但是……如果她完全不认识他,那他该怎么办?
所有事情都化为乌有了吗?她忘记他了吗?他可无法承受这个痛楚。
不、不对。
就算她把他忘掉了也没关系,但他不能看着她把自己都忘掉。
反正,先把她从地狱带走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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