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元柔步子轻快一些了,跟在萧淮笙身后很快出了宫门。她走平地时还算稳当,踩着梯子上马车就不行了,眼晕踩不准。
萧淮笙一手提起她要直接上去,司元柔忽然道:“不行,不对!”
萧淮笙停下动作,看她要干什么。
司元柔扭扭身子,“抱女孩子不能单手竖着抱……要双手横着!”
她早就想纠正萧淮笙了,奈何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有了她赶紧提醒萧淮笙。
萧淮笙一手卡在司元柔的大腿根处,轻易把她抱起来还能颠两下,“我一只手就够了。”
“不……”不是他能用几只手的问题,是他该用几只手,“要横着。”
萧淮笙单手抱着司元柔往马车里塞,她却认死理儿不肯进去,非让萧淮笙换手。
这也是她醉了的表现吗?
萧淮笙不跟她争,真换成两只手抱她,一手托着她瘦削的背,另一只手勾在她的腿弯处,问道:“这样对不对?”
他第一次用横着的姿势抱人,担心弄错了跟司元柔确认一下,司元柔攀着他的肩在他耳畔道:“嗯!”
萧淮笙这才顺利把司元柔塞回马车往家里带。其实他没抱过人根本不懂里面的门道,之所以下意识单手抱司元柔是因为他以前见司戎安这么抱的,他还当抱人都是这样。
……
重乾宫里,太上皇早早躺下却无法入睡,睁大空洞无神的双目似在发愣又似在想些什么。推门声响起,他一下回过神,声色喑哑地说道:“来了……”
“父皇,儿臣来看您。”皇帝从暗影中走出,晴朗的月光自下而上照亮他明皇的衣摆。他屏退太监,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太上皇床前,隔着床帐说道:“阿笙今日来了,父皇还是不肯去见他。”
“朕……”太上皇才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了,喉头酸涩令他难以发声,半晌才缓过去可声音难免哽咽,“朕无法面对他。”
“父皇,阿笙一定不怨您。”皇帝伸出手探进床帐里,摸索一番握住太上皇的手安慰道。
可太上皇声音骤然拔高,“他怨,他……必定是怨朕的!”
说完一句,太上皇稍稍泄几分气力,呢喃如自言自语,“朕不愿见他,他也从不来看朕。朕还活着,他就当已经没朕这个人了……咳咳!”
“父皇……”
太上皇狠狠咳了几声,然后摆摆手习惯性地随意擦擦,“可见他一定是怨朕的,也怪当年朕不好,没看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