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说别的倒也罢了,这容貌上,还真挑剔她不得。我曾在街上远远见过她一回,那时她还是督主打扮,啧,那气度,那容貌,确实没什么可说,想来若是做女子打扮,定是另有一番风味啊。”
“我听说陛下八岁起身边就有戚卓容了,想不到啊……陛下竟然是喜欢这样的。但是这戚卓容年纪也毕竟大了,长得再好又如何?怎么能比得过那些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
“妙龄少女懂什么,姜是老的辣,像戚卓容这样习武的女子,说不定是有点巧劲儿在身上的……你懂的,嘿嘿。”
“你们怎么还有心情讲这些?戚卓容执掌东厂时就已经嚣张成那样,她要是成了皇后,我们焉有好日子过?”
酒楼里一片嘈杂,人人高谈阔论,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小声窃语。除了把这些事当桩奇谈来讲的普通百姓,还有不少白衣书生神色愤愤,围聚在一起,大肆抨击。
“这女子窃国乱政,其罪当诛,岂能容她登上后位,真是痴心妄想!”
“唉,主要是说了又有何用?没看到弹劾她的刘尚书都死了吗?内阁的宋大学士揭发她,也被陛下打入了天牢!现在生死不明,又无确凿证据,真是岂有此理!”
“如此说来,此女更不能留!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怎堪为一国之母?”
“是啊,此女明明以酷悍闻名,可陛下还对其言听计从,大绍危矣!”
“陛下就是从小受了她的蒙骗,所以才会沦落至此!要是谁能点醒陛下,或干脆杀了此女,那就好了!”
“杀了她?谁敢杀她,谁能杀她?”
“难不成,就要我们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女子大权在握,狐媚惑主吗!”
只听中气十足的一声厉喝:“都住口!”
原本嘈杂的酒楼霎时安静了下去,所有人不由都停住了动作,诧异地望向角落里独坐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素色布袍,制式虽考究,但布料绝非上等,他蓄着短短的胡髯,脸上几道皱纹,动气时横眉怒目,瞧起来十分不好惹。
酒客们正在面面相觑之间,那些围聚的白衣书生已经认出了他,震惊地“啊”了一声:“是都察院的赵朴赵大人!”
赵朴在民间素有威望,尤其是在读书人里,更是才华横溢与不惧天威的代表,是以那些书生纷纷激动地站了起来,走到他身旁行礼:“学生见过赵大人!”
赵朴放下手中淡酒,站起身来,重重拂袖道:“既是自称学生,便该知道,这世上要学习的道理还有许多,岂可道听途说,肆意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