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点头:“正是。”
“那这通银草,是必须的药吗?”司徒马问,“没了它,这药效就会大打折扣?或者是无可替代?”
“并不是,通银草很常见,与它药性相似的药也有许多,只是没它这般性热,若是要达到和它一样的效果,加大剂量便是了。”
裴祯元坐直了身子。
戚卓容眼神一暗:“有人……设计的?”
女医看了看他们几个,顿时反应过来接下来不是自己该听的内容,连忙告退,称去整理药方。
“去送送她。”裴祯元吩咐司徒马,“天黑雨大,别出了事。”
司徒马便懂了,从今以后,不止是这个女医,连同女医署里的所有女医,都要严格保护起来。
殿中便只剩下了戚卓容和裴祯元。
裴祯元道:“过来。”
戚卓容犹豫半晌,才走到他面前:“陛下,太医院里有宋长炎的人。”
她之前一直想不通,宋长炎究竟是凭什么断定她是女子,现在才略微有了头绪。或许首先是查到了齐岩志,让他确认了她是假冒身份,而后跟踪履霜,则让他怀疑起了她的性别。冠礼上,若是能刺杀成功,那她是男是女一看便知。后来她毫发无损,却搭进去一个裴祯元,她是裴祯元的近臣,不可能不给他试药。这药方虽能给裴祯元疗伤,但实际上,却是针对她而写。
至于都已经在太医院里有人,为何不趁机对裴祯元下手,那自然是难度太高,而且没有必要——裴祯元死了,又轮不到宋长炎当皇帝,他有什么好处?
戚卓容想起他被拖出大殿时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不禁又蹙起了眉头——他今夜如此莽撞,甘愿束手就擒,究竟是为的什么?
她正要开口,却见裴祯元盯着她,一双眼睛黑如深潭:“朕不想听你说这些。”
她一顿:“那陛下想听什么?”
他坐在床上,蓦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包在了掌心。
“以后不要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了。”裴祯元语气不善,“若不是此次试药,朕还要被你蒙在鼓里。”
戚卓容唰的一下抽回手,背在身后:“檄文出现之后,本来就已经停药了。”
裴祯元讥诮一笑:“哦,那就是说,如果没人揭穿你,你还打算接着瞒下去?打算把自己吃出毛病来才罢休?”
“陛下有话直说。”
“若不是那篇檄文,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跟朕交代你是女子这件事?你是觉得朕不足为信,还是觉得朕解决不了?”
他眼神中压不住的怨气也一下子点燃了戚卓容的怒火:“臣已挂冠,陛下只需免臣死罪即可,这并不难,为何又要横生枝节,说什么封后之类的玩笑?这便是陛下的解决之法吗!”
裴祯元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