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听说过他有家人。”
“远房堂兄,是有多远房?”
裴祯元的声音打断了场中的窃窃私语:“宋爱卿,你说此人是戚卓容的远房堂兄,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臣说了,恐怕也难以取信众人,不如便让这齐岩志亲自来说一说首尾,陛下意下如何?”宋长炎一双眼淡然无波,直直地望着裴祯元。
“戚卿,你可认识此人?”裴祯元看向戚卓容。
戚卓容袖下手指不由用力。那种微微的眩晕感又生了出来,她必须得努力掐住自己的掌心,才能让自己保持住身体的稳定。
她看着垂头不语的齐岩志道:“臣……不认识此人。”
宋长炎一笑。
裴祯元:“你叫齐岩志,是吗?”
齐岩志闻言,慌忙跪下,连连磕头道:“草民齐岩志,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裴祯元道,“你可认识戚卓容?”
齐岩志咽了咽口水,答道:“启禀陛下,戚、戚卓容乃是草民的远房堂弟,可是这位……”他抬起头,紧张地看了一眼戚卓容,嗫嚅道,“不是草民的堂弟。”
“真有意思。”裴祯元摸着暖手炉道,“宋爱卿,你说他是戚卓容的堂兄,可这两个人互相都不认识,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不妨细听。”宋长炎转身对齐岩志道,“齐岩志,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说来,不得隐瞒!否则将以欺君之罪论处!”
那齐岩志被他一吓,立刻绷直了背,抖着嗓子大声道:“草、草民齐岩志,太平府人,本姓戚,原名戚岩志!草民的父亲乃是戚卓容父亲的兄长,戚卓容便是草民的堂弟。堂弟十六岁那年,父母双亡,便来投奔草民一家。但是草民家穷,后来便与堂弟一起上京,想找机会在京城谋个差事。可是堂弟吃不得苦,做了没多久就撑不住了,那时大太监刘钧还在,堂弟听说了刘钧的威风,很是羡慕,恰逢皇宫招新,他不顾草民劝阻……就自宫了。草民无法,总不能放他不管,只好陪他去报了名。”
“然后呢?”宋长炎问。
“然后……草民收到家书,家中母亲病重,思念草民,草民急着回乡,堂弟便将草民送到城外,孰知半路遇到了劫匪,草民没被砍到要害,侥幸捡回一条命。”齐岩志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里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而草民那倒霉的堂弟……却被一刀砍死了。”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戚卓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了冷寂。
宋长炎:“他死了?”
“是的,死了,半个脖子都断了……”齐岩志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情不自禁地一抖,“那些劫匪翻了我们的包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草民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找回了草民和堂弟的各种路引文书。堂弟惨死,草民不敢将这个消息带回去,便将堂弟在路边埋了,准备回去告诉爹娘,他在京中已经找到了落脚地,免得他们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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