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你带去了哪里?”
“带去了奉天殿附近的一处耳室。”
“做了什么?”
“说了会儿话。”
“只有说话?”裴祯元问道,“没有别的?”
“……没有。”
裴祯元淡淡地笑起来:“你可知,在场各位大人们都十分关心你,见你迟迟不归,便声称你遭到了戚卓容的囚禁,纷纷要来为你讨个公道。这样大的雨,朕还得起来找你问个明白。”
“惊动陛下,是臣之过。”宋长炎深深一揖,“然事急从权,臣不得不深夜求见……”
裴祯元忽然捂着胸口开始咳起嗽来。
他双眉紧锁,咳得又急又凶,肩膀一颤一颤,仿佛下一瞬就要吐出一口鲜血来。这架势顿时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镇住了,众人纷纷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
司徒马连忙给他顺气,还贴心地送上了一盏温水。
裴祯元终于停止了咳嗽,他扶着龙椅缓了一会儿,才接过温水,慢慢地抿着。
看着他愈发苍白病弱的脸色,满殿鸦雀无声。
“罢了,既然宋爱卿眼下也无事,此事就略过,还是先说正事罢。”裴祯元喝完水,轻飘飘开口,“谭爱卿,朕听说你带了一人进宫,要让朕见见他,不知是什么人哪?”
“启禀陛下,此事还得从之前一封关于戚卓容戚大人的檄……”
“既然是在说本督,何不等本督到了,再说个清楚?”殿门忽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雨滴扑面而来,戚卓容一身厚蓝缎平金绣蟒袍踏进大殿,似一颗深海明珠,映亮了外面漆黑的夜幕。
裴祯元喉头忽然一紧。
这件衣服,她不是说烧了么?她又骗他!
可他眼底却逐渐升起掩饰不住的喜意,一张恹然无神的面孔仿佛忽然变得生动了起来,他仍旧端坐于龙椅高台之上,俯视着她,看着她款款走来,朝他行了一礼:“臣戚卓容,参见陛下。”
裴祯元唇角含笑:“戚卿平身。朕听说你身体抱恙,怎么现在又好了?”
戚卓容:“谢陛下关心,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臣无碍。臣赶着过来,应该没有错过什么罢?”她转向谭御史,“不知谭大人刚才在说什么?可否从头再说一遍?”
她目若寒星,饶是御史,也不免被她这眼神震了一下。
谭御史定了定神,朝裴祯元一揖:“陛下,此事说来话长,还得从多日前一篇檄文说起。”
说罢,他便从怀中摸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双手呈上。
司徒马接过,送到裴祯元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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