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宋长炎没有什么私交,两家虽然住得不远,但是出身及政见都大不相同,因此他们平时也并不会走动。
倒是刘尚书不屑道:“这个节骨眼上,还能做什么?想必也是听说了戚卓容的风声,又听说我们被东厂赶了出来,特意看笑话来了。”
“我能看什么笑话,刘大人把我想得太下作了些。”宋长炎不知何时从门厅里走了出来,微微一笑。
刘尚书是个耿直人,他向来看不惯宋长炎这一幅长袖善舞的虚伪模样,若不是这人尚有几分真才实学,又未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他一定会把他从内阁里喷出去。
人都听到了,又是在自己府上,吕尚书便再也不能不管,只能略一揖道:“宋大人是稀客,多有怠慢,实在抱歉。不知宋大人来找老夫,所为何事啊?”
“此处不方便讲,可否与吕大人入厅一叙?”宋长炎道,“几位大人也不如一起。”
刘尚书很不情愿,但是这里毕竟是吕尚书的府邸,主人不能驳客人的面子,那他也不好再多说。
一群人进了前厅,厅门一合,吕尚书便道:“宋大人,此处无人,有话但讲无妨。”
“各位都是聪明人,那我也不兜圈子。”宋长炎看门见山道,“从昨日开始,京中便有一篇檄文流传,各位应该都已看过了罢?听说今日各位还去了一趟东厂,不知结果如何?”
刘尚书嗤道:“宋大人方才都已听到了,又何必故作不知?我等被东厂赶了出来,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么?”
宋长炎却仿佛并不把他的嘲讽放在心上:“几位是想见戚卓容?还是想做别的?”
“当然是要见戚卓容。”吕尚书在一旁道,“这檄文上说的是真是假,总得她给个准话,光让东厂封几个书铺,算什么意思?”
“几位没有见到戚卓容,然后呢?”
“然后便去往午门,求见陛下。只可惜,现在宫禁由戚卓容一手把控,我等进不去啊。”
宋长炎:“几位这是已经认定了戚卓容隐瞒身份,越俎代庖了?”
徐祭酒忍不住道:“不然呢?否则这么容易证明的事情,她为何不出来说句话?明明昨日还很痛快地带我们入宫,怎么今天就要推三阻四?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不就是怕被陛下知道吗?”
宋长炎听罢,忽地一笑。他摩挲着手里的茶杯,道:“那几位大人为何不认为,陛下也不想听你们说这些呢?”
徐祭酒一顿:“宋大人此话何意?”
“陛下为戚卓容挡刀,诸位同僚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也能用一句‘重情重义’搪塞过去。如今檄文一出,戚卓容又不肯回应,便显得疑点重重。诸位何不想想,陛下与戚卓容朝夕相对,倘若……他早知她是女子呢?那么,这一切疑虑,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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