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都没有徒手拎起过一个成年男人,何况还是要用轻功飞这么远,可今天,他竟然恐怖地做到了。
戚卓容连忙撤开,混乱不堪地道:“快点,快点救他!”
司徒马在旁边呼哧呼哧地说:“还有几个太医,借了隔壁官署的马正在赶过来,我实在是……没法一下子带这么多人。”
戚卓容充耳不闻,只死死地盯着院使的手。
老院使经不起折腾,见皇帝胸口中匕,都要被吓呆了。但他努力稳住心神,告诉自己,此时此刻,最须镇定的人就是他,他绝对不能出错。
他一边急急打开药箱,一边道:“无关人等即刻回避!”
戚卓容当即站起,一声厉喝:“魏统领!将刺客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择期再审!还有今日在此殿中的所有人,全部带下去,不许踏出宫门一步!”
魏统领凛然道:“是!禁卫军听令!”
乱成一团的大臣们和宫人们被禁卫军押走,戚卓容看着太医剪破裴祯元身上的衮服,忽然就失了力气,再也不敢去看。
她找了个台阶坐下,望着空旷的奉天殿,浑身发冷。
其他太医陆续赶至,围在裴祯元身边,低声商讨着什么。很快又有一些医士赶来,带着各种器具,迅速在奉天殿中隔开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有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肩上。
她以为是司徒马,可抬起头,才发现是赵朴。
赵朴递上那件厚蓝缎平金绣蟒袍,有些艰难地开口:“陛下已经被太医接管,如今挪到了铺厚褥的矮榻之上。这衣服……还给你。”
她接过蟒袍,深红色的血滴在云纹上漫开,落在她的手心,比火更烫。
赵朴有心想说点儿什么,比如安慰她陛下吉人天相,年轻力壮,定不会有事,但想起陛下替她挡刀,她又敢怒骂陛下,两人关系明显非比寻常,便又觉得自己其实无话可说。
第95章 她……也有不敢面对的东……
裴祯元陷入了昏迷。
在这期间,戚卓容去看过他一眼,撩开帘子,就见那道深深的刀伤嵌在他的左胸,翻出狰狞的伤口。匕首已经取出,可那血仍是止不住,他静静地躺在那儿,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甚至嘴唇还比脸色白上三分。
“戚大人,陛下现在不能见风。”有太医忙中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不善。
戚卓容慌忙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司徒马心情也很沉重,但他知道,现在戚卓容比他更加煎熬——因为陛下是替她挡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