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掌一府之矿脉,略抖一抖指缝便能淌出金子水来,他若不精明警觉,长袖善舞,也没法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
他们并不惧孙堂的手段,唯一麻烦的是,现在这群矿工的安危。
若是东厂的人在就好了,戚卓容暗想,现在光靠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兼顾裴祯元与矿工。
而裴祯元抬眼望向还在救火的官差们,淡漠开口:“要这么多人救火做什么?一人用身体填一处,火都能被压灭了。撤下来一些人,护送这些百姓回家去。”
“是是是。”孙堂忙不迭地答应,点了一批人下来。
可那些矿工并不买账,纷纷叫道:“贵人,我们信不过他们!万一路上把我们杀了怎么办!我们就待在贵人身边,哪也不去!”
孙堂:“是送你们回家,你们连家都不愿回吗?”
“不愿!”他们齐齐道,“县里衙役冲进家里逮人的还少吗!”
裴祯元颔首:“既然不愿,那便罢了。此处说话,诸多不便,不如入府细谈。那些百姓,就让他们随行在侧,时刻在我视野之内。”
孙堂:“是!”他当即小跑到马车边,亲自掀了马车车帘,道,“请贵人入驾。”
裴祯元先上了马车,戚卓容随后。她站在帘前,回头朝孙堂极淡地笑了一下:“孙公公也一起进来罢,里头宽敞,贵人有不少话想问你呢。”
孙堂:“这……”
“孙公公觉得一个人太寂寞?”戚卓容挑眉,“把知府大人一起叫上也行。”
“这……恐怕不妥。”孙堂为难道,“小人不敢冲撞……”
戚卓容不由在心里冷笑。
自己和知府待在开阔的外面,却让她和裴祯元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岂不是把他们当作砧上鱼肉?
“孙公公说得也是。贵人在内,还是不要冲撞的好。”说罢,她放下撩了一半的车帘,一个借力翻身跃上了车顶,一只腿屈起踩在厢顶,另一只腿则贴着车帘闲闲垂下,微微地摆荡着。
旁边的知府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这戚卓容竟如此大胆,竟敢堂而皇之坐在皇帝脑袋上!
而车厢里的皇帝却没有任何反应。
知府在心里咋舌,从前听说过,却并无实感,直到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了皇帝对戚卓容究竟是何等放纵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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