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书驳道:“戚公公自己头上的案子尚未查明,就要来插手我刑部之事,又不知是何居心?!”
“你怎知咱家没有查明?”戚卓容抬起下巴,粲然笑道,“不仅查了,还有了一些意外收获,因此才想来刑部一观,看看黄大人可有同样的收获。只可惜,结果令人失望啊。”
黄尚书惊疑:“你查到了什么?”
戚卓容歪着头,对门外的守卫道:“把梁佥事和冯都尉都喊上来罢,这么大的事情,得让所有人都一起听听。”
守卫不动,只迟疑地看向黄尚书。
“黄大人,你莫非是不想推进这个案子?饭都喂到你嘴边了,你还不吃?”
如此粗鄙之语,果然是市井出身!黄尚书愤懑拂袖,道:“带上来!”
冯都尉还以为案子有了新进展,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笑意,可看到堂中表情诡异的众人,又渐渐迷茫了起来。
梁青露背着手,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又有何事?”
“人都齐了,那咱家便说个明白。”戚卓容从桌后走出,立于大堂中央,深红色的衣襟衬得她眉目浓烈,傲放不羁。
“诸位都知道,郭总兵于庆功宴上饮下毒酒,毒发身亡,最大的嫌疑之人——那名倒酒的舞女也自尽在净室,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觉得要从舞女入手,查遍她的交游往来,是也不是?可别人想不到,黄大人,怎么连你也想不到,还要查查那杯酒里的毒呢?能让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丧命,可不是普通的毒。咱家让人去太医院查这毒的来源,太医院的院正说……”
“慢着!”黄尚书打断她,“那沾了毒的酒杯早已被刑部收管,你是如何得到?”
戚卓容吃惊掩嘴:“原来黄大人还记得刑部收走了那酒杯啊!你们收走了又不查验,放在那做什么?奇也怪哉!咱家还当你们是根本忘了那酒杯,所以才不去验毒的!”
角落里,一名官员低声道:“是下官负责整理的酒杯等证物,先前已跟黄大人申请过验毒,却被黄大人以‘本部人手不够,事有轻重缓急’之由搁置了。”
戚卓容望过去,只见那官员虽穿着官服,但颜色磨损甚重,缝接之处还有不少补丁,于是她心下了然:这是个出身贫寒的士子,科考后被点入刑部,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杂活。她点头道:“不怪黄大人有此想法,毕竟刚抓了冯都尉,他亲口承认了有人指使,有了这么重大的线索,谁还顾得上费力查那死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