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然不同的两种世界,同时存在于申京的心脏位置。
他进来了,却要眼睁睁看着,这些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同类被生生磨死!
池砚一边走着,摸上坚硬的肩章。
这枚黄金制的橄榄金章,由大队亲自授予,全国仅五枚,他是最年轻的那个,无数嫉恨的眼神与重大的责任,同时压在一个仅二十岁的男孩身上。
犹记得自己穿上这身警服时,在红旗下庄严的宣誓历历在目。
他发誓要保护所有弱势群体。
而现在,他在干什么?
看向挤作一团的贫民,数不清多少残肢断臂被抛出来,血淋淋,瞬间被淹没,再见已被踩踏成脏污一坨,化作青苔的养料。
池砚的脚步越来越慢,身后跛脚跟着的那个肿瘤病人一直朝他们呜咽,眼泪不断涌出,与脓水混作一团,糊了满脸。
眼角的余光瞥到,病人枯瘦的胳膊要抬不抬,拼命想要靠近他们。
池砚心中一痛。
他在干什么?!
见死不救?!
为人民服务?!
他这样,算个屁警察!
夏菱戳戳他,“干嘛停下,走啊。”
池砚猛地转身,向那个肿瘤病人走去。
檀木扇横在他身前,被他挡开,抬脚就要绕开。
“诶——”
袖口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揪住。
夏菱探出脑袋来,沉声道:
“你干什么去?”
第六十五章 叫高佳缘给本堂主滚出来!……
--
夏菱加重手中的力道,池砚的袖子被她揪出褶皱。
“不要去。”
感受到手中的袖子几乎快要滑出指间,她挡在池砚身前:
“他不是你该救的。”
池砚推开她的手臂,径直朝那个病人走去。
那张怪异的脸上,血管与脓水混杂在一起,形成的丑陋屏障,将他们包裹在一个罩子里。
外面的人嫌恶唾弃,里面的人自怨自艾。
除了一只裸露在外的眼球。
红色血丝布满。
随着池砚的脚步越走越近,眼球中央的黑色瞳孔骤然蜷缩,晶莹的液体迅速积聚在眼球周围,顺着凹凸不平的面部滚落肮脏的黄土中。
“别怕,我来帮你。”
池砚慢慢将手递出去。
病人整个身子颤抖得不像话,呆呆地看着池砚。
表情太过震惊,连带着脸上的肿瘤都晃动起来。
似乎一开始也没想过,外面的人会接受他的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