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散发着忘川那股香甜的水果味。
或者还会像河对岸那六道轮回门一般,每坠入一只灵魂,都会叮当作响,就好像微风之下,清脆悦耳的风铃,鸣奏着治愈十足的风之歌。
唯独没有想象过,母亲的怀抱。
很软,很暖,很安宁。
像躺在紫藤下的摇椅,轻轻地,柔柔地。
这就是回到母亲怀抱的感觉么?
她仿佛回到襁褓,还在摇篮中咿咿呀呀的小毛毛。
夏菱缓缓合上了眼皮。
夏丹姝哼唱着江南一带耳熟能详的摇篮曲:
“摇啊摇,摇到阿婆桥……”
细腻的方言渐渐远去。
失重感传来,这段过程很短,短到来不及反应。
砰!
重叠、坠落。
夏菱揉着酸痛的脊背,甩甩胳膊,站了起来。
哧!
刀剑刺进肉/体。
夏菱瞪大眼睛。
叶府已经完全看不见余存的边角,只剩下火光冲天。
周边百姓急着往里面泼水,可惜杯水车薪。
焦灰的木梁倒下。
夏丹姝站在火光中,剑端穿心而出,她背后,是握着剑柄面无表情的顾瑢。
热浪翻起他的衣角。
顾瑢气定神闲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抽出长剑,血珠飞溅。
他今日只穿一身白衣,没有任何坠饰,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个过客。
夏丹姝失了力,断了气,一头栽进那口石井。
夏菱手指微动,心中好像空了一块,不知如何形容。
好像,永远也补不起来了。
“姐姐。”
夏菱低头看去。
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姑娘扯了扯她的裤脚。
她已经全身透明。
是只刚去不久的幼魂。
夏菱有一瞬怔愣。
这个孩子,和她小时候,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姐姐。”
小姑娘再次扯了扯。
夏菱蹲下身去,与她平视。
她的身上麻绳还缠着,不过已经松了不少,至少双手能活动了。
麻绳在她脖子上勒出青紫。
她的双脚赤着,嫩白的脚底全是小石子割破又结痂的小口子。
脚踝间,两只刻着“夏菱”名字的银镯锁链在地上拖拽,稀拉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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