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场管理员见他手中握着两张票,却孤身一人,友善地问宣兆是否需要帮助
宣兆表示感谢,笑着说我在等人。
管理员指了指玻璃橱窗上站贴着的巨幅海报,说这是八点场次的表演,就快要开场了,您等的人还没来吗?
宣兆的笑容依旧温和儒雅,只是稍稍垂下眼睫,说我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但我还是要等他。
管理员很是惊诧:“Then why are you still waiting for him?”
宣兆笑笑:“I promise.”
他对自己承诺过的,他要给岑柏言很多很多耐心和勇气,他要等岑柏言。
管理员不解,耸耸肩膀离开了。
岑柏言在图书馆的地下一层自习,面前是一本敞开的《建筑思维》,久久没有翻页。
自从二十分钟前他收到宣兆的短讯,这本书就一直没有翻页。
“柏言,我到剧场门口了,在这里等你,你今天来看演出吗?”
岑柏言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墙上挂着一面仿古样式的机械钟,岑柏言从没有觉得秒针转动的“嘀嗒”声是如此嘈杂,搅弄得他心浮气躁,书本上原本熟悉的空间构建案例忽然变得无比陌生且抽象,岑柏言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不会一直等我到演出结束吧?天气这么冷,他还要等两三个小时吗?
操!
岑柏言烦躁地按了按额角,他厌恶自己现在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更准确地说,他厌恶这个没有办法控制心绪的他自己。
脑子里一片混乱,岑柏言用笔帽抵着眉心,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可眼角旁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墙上瞟——七点五十五分。
桌边手机一震,岑柏言瞥了一眼,锁屏界面上跳出提示,是宣兆发来的消息。
岑柏言猜想宣兆一定会说“你不出现我就不离开”之类的话,他心头忽地蹿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眉心紧紧蹙起,拿起手机打开信息界面,看也不看宣兆发了句什么话过来,十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字。
——我不会去看什么演出,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去看演出,你别再做这种无聊的事,真的很烦。
刚要按下发送键,岑柏言抬眼看见了宣兆发来的消息,瞬间指尖一顿。
“八点后就停止检票了,我先进场了,你忙你的。十点后可能会下雨,你早点回去,晚的话记得要撑伞。”
岑柏言甚至能想象出宣兆说这句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心头那股不知从何而起的烦闷忽然偃旗息鼓了。
他眼底眸光微微闪烁,把打好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
岑柏言仰靠在椅背上,重重呼出一口浊气,闭眼沉思片刻后,他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捶了捶左心口,悄声说你啊你,你他妈能不能出息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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