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与问:“殿下觉得他会给他爹报仇吗?他都没记恨杀了他哥哥的仇人。”
“他哥哥未必就不是他的仇人嘛,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叶清瞻坐直了身体,把趴在他腹部的小狗抱了下去,“等把那老头子带来的几万人消耗掉,柔然人就真的扑腾不动了。明噶图要是去了梨州,别管什么虎儿察,什么可汗,都得提着心肝过日子。”
舒兰与想了想,问:“不好吗?”
“不错。”叶清瞻笑道,“不过,越是北边将定未定的时候,南边就……”
“不是已经做好准备了吗?””准备哪有能做好的一天?不过是从三分准备变成九分准备,甚于九成九的准备。”叶清瞻道。
舒兰与就手抄了个小圆引枕丢过去:“凡尔赛。”
“凡尔赛是什么?华丽?”
舒兰与一怔,旋即想到,叶清瞻穿得比她早,可能还真不知道“凡尔赛”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解释给他听,叶清瞻哈哈大笑,却又道:“等咱们回去了,说不定都听不懂别人的流行词啦。”
舒兰与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这里过了一生,那边也就一两个月罢了。”
——自打皇帝不怎么样了之后,他们两个人说话已经不避着人了。皇帝派来的眼线,如今也都各有心思。
尤其是叶清瞻故意显摆了峄城公主和王妃随时书信往来这件事后,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该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情做了是要被秋后算账的。
北境军在永宁侯手里,禁军在杨驸马手里,南境军在叶清瞻手里,而这三个人枝枝连连,都和秦皇后有关。
今后能当皇帝的人,那也是秦皇后一手带大的。说是祖母和孙儿,其实实同母子啊。
到了这一步,朝上的局势清晰又安稳。大臣们根本不必考虑站队,毕竟天下就只有一队。
皇帝不想看到这一幕,尤其不想让皇后干政,原以为用叶清瞻可以制衡皇后一党,却在尚婉仪这个角色面前不得不退让。
他再要折腾,就是自毁基业了。
叶清瞻无心造反,但热爱建设,对一切不想好好生活、只想内耗撕脸的事情万分厌恶。和上头那一位相比起来,倒是更叫人省心。
于是,四州的改革进程,也比先前快了许多。若是照这个形势下去,任是谁都不敢打这四州的主意了。
连叶清瞻都闲下来了,每天和舒兰与逗狗聊天,偶尔也出城去逛逛。今日早间接了邸报,看着没有什么要紧的讯息,不必招人讨论,便打算还按原计划,出城看梅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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