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跟我下去吃饭吧,伍姐说,特地为你做了甜酒酿。”他柔声的说,像是怕她摇头说不去。
云澜跟着起身来,临走时又瞟了一眼那封信,心里有些郁郁。
她这几天因为总是借宛瑶的衣裳穿,蔡伯便请她自己到楼上三小姐的衣柜里去挑,她站在那儿选了半天,实在挑不出,想来宛瑶应当是年轻的小姑娘,衣裳颜色样式都以娇俏喜人为主,多是她从不穿的。此时也只好勉强穿着,像她自己说过的话,既是借的,就别挑拣颜色了。
所以,他们走进餐厅时,正听见伍姐在灶房里和蔡伯说闲话,她说:“我去偷偷瞧了新娘子,不好看,脸架子大,眼睛又小,不如咱们聂小姐一半好看呢。就是穿着大红的喜服,都不算美,聂小姐还穿的浅粉淡黄的,将来若穿正红,那郑家的新娘子怕是提上鞋也追不上。”
云澜跟在怀承身后,身上穿着的一套娇嫩的颜色衣裳忽然特别瞩目起来,像是有意的要与人争奇斗艳。她自己低头看了一眼,也是无奈。
这晚怀承特意找她下棋,又陪她看了一会儿《国富论》。云澜知道,他是怕她一个人待着要胡思乱想的缘故。她从书页上抬起头来,专注的盯着他眼睛,认真道:“我好好的,一切如旧。”
说得怀承自己先笑了,他懂她忽然冒出的这一句,他也觉得既是这样,自己也不必卖力得太明显。起身走过来说:“那再换一次药,我就忙自己的去了。你可,”他低头来拆她颈上的纱布,在她耳边强调:“可要说到做到。”
“嗯。”她微微侧了侧头,配合他拆看伤口。一边问他:“是不是好多了?若是可以,就不用药了。”
其实确实是好多了,可她突然急着不用药,是为了不必包扎吧,不包扎就方便外出了。怀承猜测,所以他故意的说:“再等两天吧,防着留疤。”
“那边,梳妆台上有面把镜,你帮我拿一下。”云澜一头说着,一头伸长了手臂试了试,够不到。
“怎么?信不过我,小聂医生。”他站着不动,声色不悦。
云澜抬眸看他,要笑,没理他,自己欠身去拿了来,歪着头要照一照,不防被怀承伸手来捣了乱,手上一晃,没看清。
“不许看,没长好之前,不许看,不然怪我医术不精,可是冤枉我!”他强词夺理道。
云澜扬手够了一够,没触到,他这身量高的好处,专为欺负她了。
她便收了手,罢了,端坐回来,向他说:“没什么,等你走了,我再拆了看吧,若是好了,就不必繁琐,天天包着,才是此地无银呢!”
怀承其实也觉她说的有理,但还是不放心她太早出去走动,不过是为了她三哥说要找人的事。她三哥一走,他更加觉得,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到底,也许不只是她的安全,是要对她这个人,负责到底的。他在心里认真的想。
“确实快好了,明日再包一天,你也别费事再看了,明晚就拆了包扎,行动注意些就是了。”他缓和道,也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