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姐——”伍姐在楼下花园里站着,仰着头放声的叫她。
云澜赶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去,推开了窗,她记得午饭时,伍姐就着急忙慌地念叨着要出门去看热闹,山道再往上去,那家姓郑的人家,今天办喜事,“我去讨一把喜糖来,老蔡,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蔡伯摆摆手,没理她,拿着把大剪刀,背着手往后院里剪枝去了。
“聂小姐,你一会儿不午睡吧,等我回来,拿彩头给你。”伍姐兴致勃勃的整装待发,知道云澜午后有看书的习惯,请她等着她回来。
云澜自从受了伤,复原的这些日子里,因为颈上缠着纱布的原因,不方便外出,怕吓着别人,也怕不好解释。总在这房子里待着,愈加的话少起来。
怀承临出门前,听到伍姐和云澜的对话,觉得很好,云澜这样,确需得伍姐这样的人拉扯着她,以毒攻毒才行。
这时候,伍姐正扬着手里的红纱袋,朝云澜叫着:“聂小姐,快来看,郑家真是阔手面,红包里有二十块钱呐!”
二十块钱!云澜反应了好一会儿,她很久没用过现钱了,离了全婶的日常抱怨,她已经不知道二十块钱到底算不算值钱,所以含糊道:“哦……”
“还有喜糖和喜饼,我给你拿上去。”伍姐红光满面的扭身上楼来了,没听到云澜回应她:“不用不用。”
云澜只好去开了套间的房门,等着她。
“聂小姐,你看看,这郑老爷家可真是舍得,这样世道,喜糖和喜饼一样不少,沉甸甸的。”伍姐喜滋滋的拿手掂了掂,放在云澜面前的茶几上。
“不必不必,放在我这里可是浪费了。”云澜推拒着。
“我特地讨来的,郑家厨房里的阿凤,是我同乡,我专为绕到后厨去,请她拿的头等货呢!”伍姐讲得眉飞色舞,云澜不得不宽和的笑纳下来。她懂这里面的道理,但凡有个熟人,动用了交情的,都是自动身价倍增的东西,是不容拒绝的。
所以,怀承回来时,带了茉莉和邝医生同来,才一进门,就看见云澜房里放着的大红喜糖和喜饼。“哟!你这是什么?这是谁的喜糖,你们俩的?”茉莉抢一步进来,一手指着茶几,对脸问着云澜,说完又去看后面跟进来的怀承。
云澜没忍住,自己先笑了,又低头牵动了伤口,不觉皱眉,她这两天特地拣了宛瑶一件高领的云丝夹里的小袄穿着,为着把颈上的伤口遮住,譬如系了一条小绸巾,显得细致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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