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辰正面迎上李鸿暗藏面容下的情绪,沉声说:“来,舞台给你,畅所欲言的骂吧。”
李鸿睨眼对面男人,眉眼间亮出对其满口仁义道德的鄙夷,表面打着为她着想的口号,实则谋私利。
嘴角噙起赤裸的厌恶,唾弃道:“以后请注意你的言辞,老混蛋不配用父亲这个称呼。”
张亦辰淡淡‘嗯’声,收紧双臂。
桎梏的怀抱让南曦只得把头贴在他胸口处,沉稳的心跳似在诉说可靠的承诺:一切有他在。
李鸿双眸通红,熬夜造成的赤红血丝在此刻看来,更像沉怨已久的戾气。
“我妈之所以给我起名叫李鸿,一方面为了侮辱他,让他明白我们在光明正大的挑衅他本家,跟他用同辈的字读音取名。其次时刻提醒大混蛋,我们的生活离开他等于鸿运当头。”
几人没压低音量的聊天吵醒贺兰,美梦中断的人本来心情很糟糕,刚要发火看到心爱之人的盛怒面容。
醒几秒神,强行驱散困意,起身帮几人倒好水。
李鸿端起贺兰兑好的温水,几大口喝干。被刺激起的怒意并未让水压下,正如她儿时和母亲吃得苦,岂能轻易放下。
丢掉一次性杯子,抽张纸巾擦擦嘴边的残留水渍,忿忿道出时间无法抹平的痛苦。
“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比寡妇更招是非的是单身妈妈。在我有记忆的日子里,邻居们除了楼下的一对爷爷奶奶会真心实意关心我们母女,总问问我们过得如何,少不少家用东西,其他人只会看笑话和指指点点。”
李鸿倏地眸光一冷,痛苦不可抑制的蔓延向浑身各处,几乎要腐蚀她所有完好皮肉。不将它们变成溃烂流脓的恶臭样子,誓不罢休。
“包括我外公、外婆,他们全把女人有罪论丢给我妈,认定我妈不守妇道,未婚生下我。几个邻居大妈只要老公多看我妈一眼,她们立刻恶言相对,说我妈骚,说我妈活该被男人抛弃。九几年不似七、八十年代离婚的少,那会哪怕我妈离异,别人的吐沫星子都会适当收收,拿出几分怜悯之心给我们母女。”
李鸿凄然地闭下眼,推开贺兰想轻抚她发丝用作安慰的手,打断他要劝导的话。
随即敛起所有哀伤,似笑非笑的‘呵呵’一声,反呕地说道:“我们会落到如此境地,全拜李潇潇她爹、老混蛋李宏所赐。老混蛋还恬不知耻的上来,希望得到我和我妈妈的原谅,简直痴心妄想。”
“对的,死混蛋别想得到我大泓泓的原谅。”贺兰帮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