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住六个工分,是原来编席妇女们一直希望的事儿,一哄的都应了。夏菊花才看向新学的那些人:“你们原来没学过编席,这次跟着是练手也是学手艺。所以一天只能记四个工分,保证三天编好一张席,如果没编好的话,得扣工分,你们觉得怎么样?”
新学的人也没有什么意见,李大丫更是率先说:“行,没意见。我们跟着大家学手艺都没给拜师钱呢,给记工分就挺好。”
有她这句话,那些心里有点小九九的人也都眯下了:以前想学个手艺,都是要好好孝敬师父,就那还得给人家白干多少活呢。现在自己学了不算,还能在家里悄悄教给闺女或是娘家人,怎么算都是占了便宜。
既然都没意见,为了提高效率,还是简单的做了些分工的,那就是把编席的和破苇皮的人分开,编席的人专心编席,破苇皮的人专心破苇皮。
熟能生巧的道理在哪儿都适用,这么一分工,编席和破苇皮的速度都提高了不少,一天的时间已经有十几个人编出了大半张新席。照这个速度,两天完成一张新席很轻松。
速度的提升,让妇女们的热情也跟着提升了不少,大家听到下工的哨子响了都不大愿意离开,都是一副恨不得挑灯夜战的表情。
夏菊花只好亲自赶人:“好了,二百张席足够你们编的,我也再琢磨一下新花样,保证让你们编到烦。现在都下工,要不你们家男人来跟我要人,我可招架不了。”
孙招弟跟夏菊花往家走的时候,笑着对她说:“嫂子,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夏菊花脚下微顿,脸上看不出什么:“哪儿不一样了,嫌我说话多了?”
“才不是呢。”孙招弟乐呵呵的说:“你现在比过去是爱说了不少,可是句句还是说到点儿上。再说也比以前爱笑了,好些以前不敢跟你说话的人,现在都敢跟你开玩笑。”
说到自己爱笑了,夏菊花也承认:“可能是我想开了,日子比以前过的舒心了点儿。这人呀就得自己想的开,想开了那些愁人的事儿都不叫事儿了。”
孙招弟感叹完了夏菊花,又感叹起自己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上嫂子你这样的日子。唉,等着老三娶了媳妇吧,只有他们都娶上媳妇,当娘的心才能松快点儿。”
说完,猛的想起夏菊花的小儿子虽然娶过一次媳妇,却已经离了婚,忙不好意思的说:“嫂子,我可不是……”
“我知道。”夏菊花知道孙招弟胆子有点儿小,如果不把话马上说开,她今晚能自己担心的睡不着觉:“要不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儿孙自有儿孙福吧,咱们也不能跟他们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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