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头来人知会了一声,道是过两日换地方还要再审一审马道婆。马道婆隔着窗子听见了,晓得活到头了,又不想再去受那些罪,坐着细细思量这些年来的所为,也不算吃亏了,遂下了定心。
转日一早要押解人犯,开了门却见马道婆坐在地上,面色煞白,眼睛空洞洞地看着门口,竟早已死去多时了。再细看她情状,两手结着个古怪的手印,地上则是满满一滩血,浸着她周身衣裳,竟尚未干透。
一早不把她当回事的几个人这时候才忽然想起这是个会邪术的婆子来,只觉背上寒毛直竖,哪里还镇定得了,嗷唠一嗓子全往外跑了。
好在是在清虚观,一会儿前头请了管事的道人来,这道人一看这情景,皱眉道:“什么深仇大恨,临死还下了血咒了。唉,晦气,晦气!”说完也不管那些人,又往前头报给观主去了。
半日,领了人抬了桌子备了香烛黄纸来了,又拿了桃木剑,点烛烧纸念起咒来。好一阵子才完,让人收了东西,才对几个看押的道:“成了,这会子没事了,你们进去抬了出去吧。”
那几人进去一看,也怪,本是盘腿坐着的尸首如今竟已躺平了。便对那道人道:“道长厉害,这就把那咒解了?”
那道人摇摇头:“这是用命下的咒,哪里那么好解的,只束一束煞气,免得伤及无辜罢了。”
看押的心里大惊,想了想自己几个倒不曾对这婆子恶言恶行过,只到底不放心,又问:“道长,这、这,她咒的是哪个?这就没得解了?”
道人道:“施咒得有媒的,要么她手里有仇家八字,要么就是有发爪等肉身之物,哪里是凭空想咒谁咒谁的。放心吧,看方才手印,咒的是个女人。”说到这里不禁一停,却是惊觉自己说太多了,遂不肯再多言语,只催几人动手搬走尸首,他们这里还要做法事净屋子。
待得一行人离去,清虚观里的道人们又忙着往那屋子里埋镇石洒符水,好容易折腾够了,才把屋子锁了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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