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人说了一回,才算放心了。
哪知道过不得两日,这孙绍祖就沉了一张脸回来,孙母赶紧问其因由。却原来是这孙绍祖虽一头张罗着婚事,到底都为着一个前程。这日又去打探消息,见着原先几个一同候缺的都补上位置了,倒是自己这里一点信儿都没有。他放心不下,就趁着去贾府的机会又去寻那位彭将军。
结果却没寻着人,另寻人问了,道是被老爷遣去北边了,没个三五年怕都回不来。孙绍祖一听就急了,到底他虽成了贾赦的女婿,贾赦可没怎么同他说过话。这婚事一应操办更是这姓彭的来张罗,这还罢了。要紧是他那五千两银子也是给了这姓彭的,当日可是信誓旦旦说了定能给他谋个好差事的。
他也是个有心思的,面上不露,只想再等等消息,免得这会子说出来让贾赦知道了伤了脸面,就是原先有戏的,也给弄成没戏了。便又托人与贾赦跟前另一个清客相公结交上了,如今他身份在那,人家也要给几分面子。
言语中就说起从前还曾托那位彭将军给自己谋过缺的,那清客相公听了便笑道:“他自己才认得几个人,托他哪里有用?若是某个刀笔吏还罢了,哪里是姑爷能问的事!姑爷能看得上的,怎么也得我们老爷开口才成的。不过如今既成了一家人,往后自然不在话下了。”
孙绍祖听了这话心知不妙,只是那五千两给了姓彭的,一没中人,二没字据,事情还在结亲之前,更不得开口了。只好闷闷回了家来。孙母听说如此,眼见着五千两现银打了水漂了,他家虽有些家资,到底也不是豪富,五千两不是小数了,心下也十分不乐。
刚心下不妥两日,忽然贾府那里遣了人来让他往兵部交履历去,一时举家大喜,忙急急去了。
完了便在家盼着,快半个月过去,却是一点旁的信儿都没了。孙绍祖心里禄蠹作祟,实在耐不住了,又往部里打听去。却发现那几个缺都让人占了,混没他什么事,不由大急。一时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就去了贾府。
进了贾府要求见贾赦,却被告知贾赦正见几个要紧客人,今日不见旁人。孙绍祖眼见着这里不成,又掉头出去寻常日里要好的几个子弟探询。不过多半日,便有人告诉他,那几个缺上的人后头都有依仗的。孙绍祖听了心里未免不服,他如今也是国公府的姑爷了,要说起依仗来,难道自己就没有?
有个知晓内情的笑道:“孙兄弟如今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奈何县官不如现管,那几个都同兵部上头的瓜葛着,你说说……”见孙绍祖迟疑,此人又道,“实则也容易,他们哪里就能都一把捺进自己口里了?少不得要漏些儿出去做人情的。兄弟若能备上几两银子,我倒有个算不得门路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