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祈祷百合子忽然醒悟,不再喜欢甚尔。
最近百合子经常一个人发呆,惠都看在眼里,他猜测:是不是百合子阿姨不喜欢甚尔了?终于从魔咒种解脱了?
受年龄限制,惠对情感的理解还是比较浅薄的。
像什么“你不爱我但我就是喜欢你”或者是“爱而成恨求而不得”超过了他的理解范畴。
不管怎么说,在他眼中,阿叶进门是百合子从泥淖中挣脱出来的证明,虽然他会因此更换姓氏,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各种意义上惠都是个过分善良的孩子,他已经习惯了四处漂泊的生活,再换一家完全能接受。
只不过……
“你是叫……惠是吧?”明明是被百合子阿姨带来的新叔叔,却能蹲下身耐心同他说话,惠这才发现,这新来的男人,应该不是男人吧,总之他看上去比自己的人渣老爹年轻不少,不像他印象中的“大人”。
“嗯。”惠点头,他海胆似的张扬的硬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叶藏随他进屋,先前惠在做今天的家庭作业,叶藏瞅了一眼,除了四岁小孩做的练习题外还有绘图作业。
他才带着顺平做类似的作业,便问惠:“是郁金香养殖作业吗?”
惠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嗯一声。
叶藏凑过去道:“要这样画才行……”
……
等百合子出来时,就见着一大一小两人凑在一起,身旁散了好几支画笔,有水彩笔有蜡笔,还有彩色铅笔,见此情景她真是惊讶得不行。
她将金平牛蒡端上桌,还有撒了梅子碎与海苔,土佐产的茶壶内泡着热腾腾的茶水,那是吃茶泡饭的佐料。
她凑上去,尴尬地开口:“你们在做什么?”
叶藏没说话,他正在帮惠画郁金香呢,倒是惠,他从来不排斥跟人交流,虽说也不会多主动,百合子问了就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在画郁金香小姐。”
他还是会说“太阳公公”的可爱小朋友,称呼郁金香为小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百合子看见叶藏的画,对方笔触娴熟,笔下的郁金香像是从儿童画报中跳出来的,百合子惊讶道:“画得真好。”
“是专门学过吗?”
叶藏虚弱地笑了笑:“在私塾学过一段时间,”他犹豫道,“原本想考艺大的。”
‘原本?是说最后也没上成咯?’叶藏实在是很会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勾起百合子的怜惜之情,现在也一样。
她招呼道:“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做功课都要等吃饭后再做呀,不把肚子吃的饱饱的,惠怎么能有精神呢?”她说,“对吧,惠酱,先来吃饭吧。”
惠乖乖地收起画笔,爬上儿童椅,而叶藏坐在百合子的正对面,这血缘上毫无交集的三人坐在同一张桌上,令百合子十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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