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矜温驯地低下头,伏在李琮的靴面上。他吻了吻李琮的鞋面,今日外面下了大雨,她的鞋上沾了不少泥,可他一点儿都不嫌脏,恨不能将那双蹭了泥的靴子直舔干净似的。
“殿下真的很累吗?臣还以为殿下体力很好呢。”
李琮嘿然一笑,没中卢矜的激将法。她勾着卢矜的下巴,威胁道:
“本殿觉得吃粥喝水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卢郎君若想除去腥臊气,不如割了,来得干净。”
卢矜笑靥如花,嘻嘻问道:
“殿下想要骟了我?”
他眼中眸光流转,丝毫不怕,和李琮期待的反应大相径庭。
“卢郎君意下如何?”
“好啊!只要是殿下亲手执刀,臣什么都愿意!”
李琮收敛笑意,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本殿与卢郎君相识不久,卢郎君就要死要活,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卢矜涩然不语,李琮乘胜追击。
“该不会卢郎君是爱上本殿了吧?”
李琮在开玩笑,卢矜神色大变,什么旖旎,什么快感,全都消散不见,只剩一抹挥不去的凄怆与茫然。
“因为一个梦。”
一个他反反复复做了很多遍的梦。
李琮把全身赤裸,虚软无力的卢矜摆成正经坐姿,头一次认真聆听有关卢矜这个人的故事。
“你是说,在梦里你是本殿养在莺莺楼的情人?本殿与你情投意合,两心相悦,还曾向你许诺一生一世?”
卢矜神情恍然,情不自禁抱住李琮,李琮未有推开。直到感觉到她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暖意,卢矜才敢确信这是现实而不是梦。
“殿下是否认为卢矜可笑?”
虚无缥缈的梦,囚困的、挣扎的、难以忘怀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本殿在梦里也是这么打你的?”
卢矜一愣,李琮却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心下了然,说道:
“看来卢郎君的梦倒也没那么多细节嘛。”
被调教、鞭打、凌辱,不是梦里的公主与九郎,而是这个活生生的卢矜求来的与她的纠葛。
二人坐得近,卢矜顺势躺倒在她膝头,李琮没推开他,他得寸进尺地抱着她的腰不肯放手。
“卢郎君当真愿意本殿亲手骟你?”
“愿意呀。”
卢矜痴痴傻傻地笑着,别说是去势了,恐怕李琮此刻要他去死他都会点头。李琮想了想,说:“卢郎君,你见过宫中内侍的下体吗?”
卢矜摇头。
李琮笑着说:“阉人切掉阴茎之后不仅不能性交,连正常如厕亦是艰难。你没进过几次宫,你不知道,可本殿却知道阉人身上常年有股尿骚味,怎么洗都洗不掉的。”
卢矜揪着李琮的衣襟,纠结问道:“若是我变成那样,殿下是不是就更不喜欢了?”
李琮答:“你看本殿像是喜欢刷夜壶的吗?”
卢矜将头埋在她怀里,笑嘻嘻的。
“殿下你坏。”
倒是不介意李琮管他叫夜壶呢。
李琮抚摸着卢矜毛茸茸的头颅,她想的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宫廷之中会有阉人?无非是怕有了阴茎的男人会淫乱宫廷,而这一切是建立在皇帝从来是男人,后宫从来是女人的前提之下。
可如果,皇帝是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