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此生只喝醉过一回。
那一年长安的雪下得很大,街上行人个个裹得像狗熊,踏在雪上的步子又重又慢,生怕一不小心摔个大马趴。
唯有一名红衫少年,健步如飞,身轻如燕,穿梭于东西两市的酒肆之间。
“小侯爷步履匆匆,所为何事?”
柴嵘脸色差极,有苦难言,他不知如何回应晋王殿下的关心,毕竟他心中只有那个失魂落魄的昭阳公主。
纷飞的雪片同火红的梅花织就一幅人间胜景,翘首期盼的少女,冷漠无情的太傅,和一个躲在树后痴心欲碎的少年。
她说:“我心悦太傅。”
李琮刚回京,身上受了很重的伤。寒风压住了衣衫下的血腥气,与她相对而视的那个人终究是推开了她。
大过年的,国子监中没剩几个人。李琮一言不发拔腿就走,柴嵘顾不上去骂归云书,急忙跟在她身后怕她出了事。
“晋王可曾见过公主殿下?”ⅮⒶймёǐⒶ.ⅽōm(danmeia.com)
李瑛指了个方向,柴嵘想也没想追了过去。他看着红衫胜火的少年背影,心想,还是年轻人能折腾啊。
柴嵘找到李琮的时候,她正把一壶葡萄酒混进老白干里,连个下酒菜也没要,直愣愣地往嘴里灌。
他扔给老板娘一锭元宝,要她把店里的客人都请出去。
“李琮!别喝了!”
柴嵘想抢下李琮的酒,又抢不过,气得直跳脚。李琮喝得眼都花了,笑骂道:“你这小倌好生无礼!竟敢直呼本殿姓名?”
好啊!她、她竟然把他当作那种下贱的男人!
柴嵘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就被李琮给压了下去,从余光里他还瞧见了老板娘偷笑的表情。李琮呼吸之间尽是酒气,柴嵘并不觉得好闻,脑袋晕乎乎的,心也痒得要命。
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柴嵘未经人事,但他不是傻子。他贴在李琮的耳边,说:“殿下想要我?”
李琮点头,手就开始不老实了。柴嵘躲来躲去,边躲边说:“殿下,换、换个地方?”
和她做那种事,柴嵘求之不得。可是,这可是他柴小侯爷的初夜诶!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在一家酒肆就打发了呢?
最好是芙蓉帐暖,极尽春宵。
不一会儿,俩人就去崇仁坊开了间天字号客房。柴嵘怕惹出是非,出了大价钱把一层给包了,特意嘱咐不要随意上去打扰。
“你呀,这么小心。”
李琮刮了刮他的鼻尖,亲昵极了。这一点触碰对李琮来说连个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却叫柴嵘的脸热得能煎鸡蛋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
冬天的衣服穿得厚,李琮扒起来麻烦,索性撕成了一片片的。柴嵘低头去看满地红绸,忽然产生洞房花烛的错觉。
李琮埋头去啃柴嵘的乳头,她用的力道时轻时重,像是在钓一尾狡猾的鱼儿,不想让他猜出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房中燃起海棠香,浓得叫人发晕。
等等,那不仅是花香,还有暧昧的酒香,肢体交缠的暖香,和一股腻得发甜的奇怪味道。
李琮回:“你们这群人是真烦,个个都爱问这个!还非得挑这时候问?本殿日理万机的,哪里记得住这些名字?以后我府上的面首就按二十四节气取名字,省得记着麻烦!”
柴嵘更气,他想说,我堂堂一个小侯爷,才不要和你府上的面首比!
然而,他的反抗尽数消解在李琮铺天盖地的攻势里。
“阿琮,我疼!我疼!”
柴小侯爷的第一次是从这句话开始的。
他没想到做那种事居然会这么疼,他都疼得想哭了,为了面子生生憋回去了。
柴嵘用指甲轻轻刮着李琮的背,他感觉自己摸到一片濡湿,再抬手沾了一手的血腥味儿。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心疼地问:
“阿丛,我们不做了好不好?我陪你去医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