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橱柜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寝衣,让他换上,而后我便出拉上了和室的门,在外头待了一会儿,等到他换完衣服之后我才拉开了纸隔门。
显然醉酒的人换好了衣服,但不见得会好好穿衣服,脖子的地方露出大片皮肤。
我不得已帮缘一拉好了衣襟。
“歌。”缘一歪了歪脑袋,像是一只迷茫的猫,“我被兄长大人讨厌了。”
我:“……”
好小子,我没想到严胜真的会这么直接。
“但是兄长大人好像更讨厌自己。”缘一又说。
我顿了顿,这会儿缘一已经慢吞吞地坐到了我旁边,脑袋又拱了过来,还伸出双手环住了我的腰。
我任由他在我的颈窝里蹭蹭,而后便没了动作,只是把脸埋进我的颈窝里。
“我一点都不了解兄长大人。”缘一的声音闷闷的。
缘一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说了大半夜的话,很多很多话。
平时的缘一只要不跟他主动搭话,一整天不说话都没用问题,实打实是个锯嘴葫芦,喝了酒之后,似乎是丢掉了锯嘴葫芦的属性,倒豆子一样不停地讲了大半夜。
我大从他的话里知道了一点,结束了祭拜之后,严胜提出想要和缘一谈一谈,兄弟两人先是喝了一点酒。
酒壮怂人胆,何况继国严胜并不是个怂人,很多时候只是碍于他过分强烈的自尊心。
喝了酒之后的继国严胜和弟弟说了很多,他的嫉妒,他的愤怒,他的恐惧,所有的所有。
他嫉妒缘一宛若神明恩赐一样的天赋,同为兄弟,他却如此平庸,再次见到缘一的时候,曾经的嫉妒更像是燎原的火焰一样烧了起来,为了追逐缘一,他选择进入鬼杀队。
无数次的磨炼之后,他仍未在剑技上企及弟弟的境界。
弟弟就像是神子一样。
缘一当场就给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听着兄长一个劲地说话。
“但是我更讨厌我自己。”严胜说,“明明我才是哥哥,却不能走在弟弟前面。”
什么都不如弟弟,所以什么都不能为弟弟做。
两个醉鬼。
“歌。”缘一闷闷的声音传来,“我是不是没有这样的才能比较好?”
我揉乱了他的头发。
“说什么傻话。”我说,“主公和鬼杀队的柱会哭死给你看的。”
“不用怀疑你自己,缘一。”我告诉他,“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缺点也罢,优点也罢,那都是一个人身上的特点。”
说白了就是我哪里不好,我骄傲,因为我就是这么个人。
缘一点了点头,又继续说话。
比如缘一的父亲在缘一离开继国家之后,一直挂念缘一,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的后悔,原本在母亲去世之后,缘一就应该被送去寺庙,缘一离开之后,父亲一度以为他去了寺庙,也曾派人去将他接回来,可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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