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腰间的刀向前走,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对方耷拉着脑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强调了一边:“我没有生气。”
我说真的,如果是说他看到鬼腿肚子拼命哆嗦这件事我并没有生气,我生气的是他抱着我的腿不放还把鼻涕眼泪抹到了我的裤腿上。
脏死了好吗?!
你哭归哭,干什么要抱着我的腿哭?!
“歌小姐也是,妹妹也是。”青年旁若无人地蹲在路边,丧气不要命地往外散发,消沉的架势活似当年的千手柱间,“嘤嘤嘤,为什么你们都凶巴巴的。”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还有妹妹?”
蹲在路边的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掉眼泪,背着硕大的背包,敏捷如兔子一般蹦起来,神采奕奕地告诉我:“当然!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女孩子!”
我:“……”
你刚才不还说你妹妹凶吗?
呵,男人。
我眼底逐渐失去高光。
“你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我随意问了一句。
桑岛愣了一下,头顶清冷的月色细细地洒落到他微微扬起的头,总是哭丧着脸的青年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的收敛住了平时怯弱的表情,被压缩之后悲伤与浓烈的眷恋,强烈的愤怒和爱意,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的时候,出现的效果最后却是一种一样的静谧。
“我其实,很弱,很没用。”青年背着大包袱,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头抬起,看着天上莹润如玉的月亮,“我原本是有一个家的。”
“我有父母,有妹妹。”
“父亲总是说我是个懦弱的人,还不如身为女孩子的妹妹,虽然总是骂我,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放弃我。”桑岛静静地说,“母亲是很好的女人,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最喜欢的就是妹妹了。”桑岛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妹妹很漂亮,很勇敢。”
“小时候我被镇上的坏孩子欺负,站在我面前帮我挡住坏孩子的总是妹妹。”
桑岛低下了头,咬着唇轻轻说:“明明我才是哥哥来的。”
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刀柄,没有插话,任由他沉默一会儿,说一会儿,转头看向面前的小径,弯弯绕绕一路向前。
“我父亲说女孩子不会喜欢软弱的男人。”桑岛说,“所以我好担心我会娶不到老婆,让我们家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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