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稍微起了几分兴致,禅院甚尔舌尖盯着牙关,把原本的话语吞下,转而道:“……你倒是异想天开。我为什么要爱人类?”
弥子笑笑:“因为我爱您,您也爱我。”
“……”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瞬后,从她的指尖一路吻过她的心脏,在感受到手底下的皮肤的颤栗之后,没好气道:“……小骗子。”
弥子垂着眸子,顺了顺他的发间,亲亲他透着绯色的耳朵,也平静道:“骗子。”
明明她的指尖发凉,禅院甚尔却只觉得耳尖一阵阵发烫,热度从耳垂往下不断蔓延,最后让他烫脚一样,猛的跳开。
弥子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神态,扑哧笑了出声,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地笑着,最后,还坏心眼地道:“……甚尔先生,也变得脆弱了呢。”
禅院甚尔看着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一向苍白的脸色也透着些过于艳丽的绯色,一遍觉得背后发热,一边又觉得心底发冷。
她说的没错。
哪怕是身为天与咒缚的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拉锯中,终于也变得脆弱。
弥子笑够了,擦了擦眼泪,对他伸出了手。禅院甚尔以为她要他抱她起来,就弯下腰,然后就听弥子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
禅院甚尔瞳孔猛的缩小。
他原本准备抱住女孩子的手垂下,然后无意识用力,木头椅子哀鸣了一声,就完全报废掉了。
“……不要说傻话。”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将人围在椅子里,以手臂做支撑似的,密不透风地关押着她,“你会好、好、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威胁,又像是命令。弥子看着他微颤的眼角,弯起眸子,搂住他的脖子:“好,我会努力的。”
禅院甚尔仍然没有安下心来。
当天晚上,他极少见的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弥子比现实中的还要小许多,在有着老旧的风扇的狭窄阁楼里,抱着膝头哭的稀里哗啦。
他想去拥抱她,去安抚她。
但还没有靠近,女孩子扬起哭肿了的眼睛,金色的眸子像是含着从窗外透过来的光。
她又说了白天的那句话。
禅院甚尔从梦中惊醒。
弥子躺在他身边,表情像是快要消失一样透明而柔弱,但是好像睡熟了。
禅院甚尔捋了把汗涔涔的额发,在夜里显出极其幽深的墨绿色瞳眸像是从哪里来的野生孤狼。
而他的猎物,女性带着哭腔请求的声音还在响,彻夜不息——
“甚尔先生,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杀了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