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老是在发呆。
她会没什么感情地望着天空、荡着秋千,一坐就是一整天,然后在某个夜晚里,紧闭的双眸不知不觉渗出透明的液体。
随着她一点一点的消瘦,内心似乎也一点点地变得死寂。
她仍然是细声细气的说话,但这时却会让人觉得,是因为只要大声说话生命力就会随着音量被带走一样。
她仍然依赖着禅院甚尔,甚至更加黏人,但禅院甚尔每次触碰她的肌肤都能感受到她无意识的的瑟瑟发抖。
她仍然没有自觉,觉得自己还是伪装的和从前别无二致,但禅院甚尔却深深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和刻入骨子里的畏惧。
禅院甚尔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么脆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后悔。
……简直荒谬的令人发笑!
他尝试过带她看医生、给她吃药,用各种方式激发她不一样的情绪。
可即使她不受控制地哭了出来,眼睛里依旧是一片虚无。
禅院甚尔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而弥子也逐渐感受到他的情绪:“……甚尔先生,在生气吗?”
禅院甚尔硬邦邦地否认了。
弥子歉意地看着他:“抱歉,这段时间麻烦甚尔先生照顾我了。”
“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好身体就好了,”禅院甚尔直接道,“我没觉得照顾你麻烦过。”
弥子弯着眸子,笑了一会儿:“甚尔先生,谢谢您啦,一直不放弃我。”
说的跟她已经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了一样。
禅院甚尔不爽的咬了口她的唇。
弥子没什么反应,只是忽然感慨道:“甚尔先生,原来是真的很喜欢我啊。”
禅院甚尔拧起眉,揉搓着她的两颊:“你在之前还在怀疑?”
弥子这次倒是没否认,只是道:“因为甚尔先生,根本没有变化啊——喜欢一个人的话,不是会因此而改变吗?”
禅院甚尔嗤笑了声:“我哪里没变?换以前那些老头子在这里看见我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吓死。”
“不是这样的,”弥子静静地摇了摇头,然后平静地看着他,“我的妈妈告诉我,被爱的人会渐渐学着爱自己,但是甚尔先生却一直都没有呢。”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歉意:“可能是我还不够爱您吧,对不起啦。”
禅院甚尔盯着她,宛如野兽盯着猎物,声音低沉:“你想让我学会自爱?”
弥子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一丝隐瞒,坦诚的不得了,补充道:“如果可以,然后也爱别人——比如说,看见和我肖似的女性,爱屋及乌地对对方产生好感。以此类推,对女孩子都会产生好感,然后对人类也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