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荪听说,站起身来,问道:“这是真的?简直是黑心烂肺。”
曼云见伯荪这样相信汪太太,便说道:“父亲认定了,我说有什么用呢?”
汪太太说道:“我不敢求你把我当母亲,世番待你总是很好吧?你怎么狠得下心。”说着,汪太太捂着心口坐下。
曼云冷笑一声,说道:“还有什么帐,尽管算到我头上来,我是不能反驳也不能反抗的。”
汪太太说道:“你若是曼珺,我且不跟你算账,先打死算。”
曼云说道:“幸亏我不是曼珺才逃过了这一劫,你没生我没养我,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打我?”
这话刚出口,曼云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声,脸就偏到了一边,面颊上立刻火辣辣地疼,耳边也嗡嗡作响,竟是挨了伯荪一巴掌。
伯荪气得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生你养你,总能打这一巴掌吧!我真是认不出你来了,真恨不得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曼云终于等到这句话,便说道:“我没有出息,有辱门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着,曼云跪了下来,朝伯荪磕了个头,起身就走。伯荪怔住,等到曼云推开门要走,才察觉她竟是有心跟这个家决裂。顿时火气更盛,说道:“你且站住!你走可以,这家里的东西,你一样也不能带走!”
伯荪这样说,只是为了拦住曼云,曼云缓缓回头,说道:“我既然与家庭决裂,自然不会拿汪家一样东西。”
汪太太说道:“这旱獭皮的披风,也要好几百块呢。”
曼云听见,将衣服解开,只穿一身驼绒长袍走了出去。伯荪瞪了汪太太一眼,说道:“你混说什么!这大冷天,岂不要冻死她?”
汪太太一脸委屈:“我总以为说了这话,她会害怕犹豫一下,谁知道她竟是铁了心不认家人了。”
伯荪听见“不认家人”这四个字,不由得寒了心,说道:“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比不上人家几个月!”
汪太太说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反成仇。她是下定了决心了,今天这些话,仔细想想,竟是引着我们这么说的。”
伯荪越发不愿意回想,说道:“由她去吧!这样的女儿,就当没养过。”
汪太太心里难得的畅快,说道:“老爷消消气,过些日子她知道外面艰难,就回来了。”
伯荪说道:“哼!难道我不知道她会投奔那个阮佩东吗?啊呀,我该拦着她的,这样
出去,不是丢汪家的人么!”
汪太太说道:“她哪里敢这样明目张胆呢?”
伯荪说道:“你看她刚才那副样子,竟是什么都不顾了,她还顾什么名节廉耻!快叫人,去追她回来。”说着,便一迭声地唤罗发。
罗发急急地跑过来,说道:“老爷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