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阵子白日有公务,又请医问药,劳乏了,二娘又病着,我让父亲去前院歇着,”傅书锦一向懂事,知道心疼父亲。
傅书言跟傅书锦重又进去西屋,走到床前,床帐里背光,光线昏暗,傅书言看柴氏睡熟了,吹灭了灯盏,走出去。
傅书锦走到堂屋门口,把门拴上,傅书言姊妹俩当晚就歇在东屋炕上,聊了一会,傅书锦这几日累了,先睡着了,傅书言想观察一下柴氏夜里的反应,不敢睡实。
半夜,傅书言迷迷瞪瞪的,突然听见一声喊叫,吓得激灵一下醒了,傅书锦也扑棱一下坐起来,两个人摸黑走到西屋,听见柴氏嚷着,“诚哥,快跑!”
傅书言走到床边,伸出撩开帐子,借着月光亮,看柴氏睡着,不像醒了,柴氏停了片刻,又大叫,“诚哥快起来,快起来,夷人打来了,打来了…….”
梦中的柴氏的手朝半空中抓挠,大喊大叫,“诚哥,睁开眼睛,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
傅书言突然问;“诚哥怎么了?”
柴氏声音弱了,睡梦里哭泣,“诚哥,诚哥……病了。”
柴氏大概被自己哭声惊醒,睁开眼睛,还没从梦里回过神来,犹自有些迷糊,傅书言冷冷地道;“诚哥病了,你扔下他自己逃了?”
柴氏短暂的迷茫,傅书锦把桌案上的灯盏点燃,端过来,柴氏看清楚床前站着的傅书言,喃喃道:“七姑娘,我当时没办法啊!”柴氏这一刻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柔弱,又似自言自语,“诚哥,诚哥,母亲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母亲,母亲是迫不得已丢下你,诚哥你地下有灵,千万别怪母亲。”
柴氏絮絮叨叨,瞬间又放声大哭,“诚哥啊!我的诚哥!”
傅书言和傅书锦都默默地看着她,两人都没说话,傅书言抬腿朝外走,傅书锦也跟着出去。
里面传来柴氏的哭声,傅书言开了门,两人走到外面,透口气,傅书锦小声道;“真没想到生死关头母亲能丢下诚哥自己逃命?我原来以为母亲自私,我跟弟弟不是她亲生骨肉,她对我们没感情,没想到对自己亲生骨肉也是这般自私无情。”
亲生骨肉,如果是亲生骨肉,柴氏能弃之不顾吗?舐犊情深,一个做母亲的,生死关头拼却性命也要护住儿女,傅书言摇摇头,没说什么,这件事将是柴氏一生的梦魇,道:“四婶的病,是心病,无药可医,除非诚哥没死,找到诚哥下落,。”
傅书锦想起安哥,道;“七姐姐,我时常害怕,就害怕自己哪里不舒服,七姐姐不是说双胞胎有感应,我下功夫跟女医学医术,不让自己生病。”
一场战争,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如果没有这场战争,现在她已经跟高昀成亲了。
傅书言次日下学,知儿提着书包跟在主子身后,轿子停在宫门里,知儿看见宫门外站着一个小厮,指着道;“姑娘,那不是咱们府上的小春子。”傅书言也看见了,小春子是平常跟母亲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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