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对那女子道:“主子,她醒了。”
素姐派丫鬟毓书给佟氏送药,毓书见左右无人,就进到屋子里,往炕上一看,佟氏静静地躺着,毫无声息,遂轻手轻脚过去,看她脸孔涨红,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滚烫,想这女人发烧了,赶紧回去禀了主子。
素姐道:“这一冻,在这么一烧,我看她身子骨孱弱,怕受不了,我若是不管,怕她过不去这关。”
于是,翻腾着抽屉找了两包药,道:“走,过去看看,这样挺上一宿,怕明早人就完了。”
佟氏片刻清醒,就又烧起来,而且越烧越厉害,整个人陷入半昏迷状态。
素姐对毓书道:“你赶快出去弄点开水来,这屋子里连口热乎水都没有,药怎么咽得下去。”
毓书去厨房找了个空碗,倒了半盏水,端回来,和素姐两个一点点把药给她喂下去。
又拉过一床破被子给她捂上,素姐摸了摸她的头烫手,佟氏躺在那里呼呼喘气都是粗的。
素姐还是不放心,就走去上房,戚氏正伏在桌案上看一本琴谱,看得专注,素姐走上前,福了福身,戚氏眼睛未离开书卷,道:“有事吗?”
素姐忧虑地道:“那女人病得不轻,夫人是不是给她请个大夫来瞧瞧,怕她这一晚能不能熬过去都难说。”
戚氏抬起头,凝神朝窗外一颗海棠树看去,孤零零,光秃秃的,徐徐道:“找个大夫去瞧瞧,别死了你家公子和我闹,埋怨我刻薄。”
素姐应声出来,赶紧找二门上的小厮出去请大夫。
家下小厮势力,对不得势的素姐稍事怠慢,等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把大夫请来,大夫是个二流的江湖郎中,进到屋子里,朝左右看看,皱着眉头,草草开了几剂药,就捂着鼻子走了。
素姐命人拿到大厨房把药煎了,丫鬟婆子看是给佟氏煎药,也不大上心,说灶上占着,等了许久,才磨磨蹭蹭地端来了,素姐和毓书把大半碗汤药强给她喂了下去。
素姐又把冻疮药给她抹到身上,毓书去屋后抱了捆干柴,把凉炕烧热,屋子里才有点热乎气,不那么冰冷了。
安顿妥了,素姐看佟氏在药物作用下睡熟了,就和丫鬟就回去了。
到了二更天,素姐又指使个小丫鬟来看了一趟,小丫鬟回来说:“发了汗,睡熟了。”
素姐也就放心了,道:“今晚挺过去,料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