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偏这时转过身来,佟姨娘只见这男子面容清如皎月,眼睛烁似寒星。
看见佟姨娘一刹那,这男子唇角微微扬起,笑容舒适温暖。
佟姨娘一愣,一时周身像沐浴阳光中,暖暖的。竟有些许感动。
那夜,她慌不择路,跌入这男人怀里,这男人温暖坚实的胸膛令她依恋。
黑暗使人卸掉伪装,还原本来,黑暗掩着,能让人做出白日想做不敢做的事,所以说罪恶都发生在夜黑风高之夜。
可白日面对,在这耀眼的阳光下,彼此之间徒然羞涩不安。
这男子早看到翠竹林走出一揉蓝衫杏黄裙女子,似晨露清新自然,衣带飘飘,好一燕婉风流。
这正是那晚撞在怀里衣衫凌乱的女子,天暗没看清面容,但从此他便时常想起那双水清慌乱的眸子,那清妍女子开口道:“敢问是祯哥的先生吗?”
那男子眼底一片澄澈,语气出奇地温和,道:“夫人要找在下吗?”
佟氏确定这就是祯哥的夫子,朱颜更赤,有几分尴尬,道:“恕妾有眼不识泰山,妾是夫子学生贾帧的生母,祯儿病中耽误了课业,想求先生费心教导一二。”
那男子甚是惊奇,定定地看着她,有几分不信,看这女子也就二十出头,女儿家羞涩未褪,竟会是他的学生贾祯的生母。
佟氏自臂弯上取下食盒,双手呈上,道:“小妇人一点心意,万望先生笑纳。”
这夫子姓安,名仲卿,一人在京,家眷俱在外省。
安仲卿微微一笑,这一笑温润自在,也不过分推拒,洒脱抱拳道:“在下这厢谢过夫……。”他不知用何称呼,他对每个学生的家事不是太了解,‘人’字顿了一下。
佟姨娘看他夫人夫人称呼,颇不自在,道:“称呼我佟姨娘便是。”
安仲卿道:“夫……佟姨娘唤在下安仲卿便是。”
佟姨娘也觉得夫子夫子叫,把人叫老了,可也不能直呼其名,就叫道:“安先生,帧哥在学里可用功?”
安仲卿寻思片刻,实话道:“贾帧聪慧,可不知为何总觉他心思重,凡事不上心,也不好动,不与同窗接触,很少说话。”
安仲卿说到这,看佟氏并无不悦,又接着道:“我不了解你贾家具体情况,可这孩子个性形成一定事出有因,望你做母亲的多关心他,了解他,我也会尽到一个先生的责任。”
安仲卿对祯哥这番评价,和佟姨娘想法颇似,她点点头,道:“拜托先生教导严厉些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