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又道:“如果,你愿意离开,那么我们就离开。如果你留在这里,那我陪你留在这里,我还是你哥哥,永远都不会变。”
初九脱口而出:“那我要做梁初九,我不要做梁逍!”
梁颂苦涩一笑:“好,那你就做梁初九。”他早该想到的,所有人都想做自己,前尘往事终究是前尘往事啊。
初九低下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是镜子告诉我,外面的人是我哥哥,原来说的我不是我……”
“初九……”
“你听我说,这么多年,你一直待我很好,原来最初不是为了我啊。”她歪了歪头,问道,“那说小狐狸是旧友,是不是也是梁逍的旧友?”
梁颂摇头:“梁逍的朋友里,并没有它。”
初九点了点头:“哥,你答应了让我留在这里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她试着笑了笑,甚是勉强。
梁颂心下微微一沉:“我答应了你,自会做到。”
初九不愿进宫。梁颂自然会帮她。
使者就住在县衙里,但是有几个士兵却住在梁家,说是供梁姑娘差遣,实际上则是监视初九,怕她逃跑。
梁颂终究是不愿杀人,他只在饭菜里下了迷药,待士兵沉睡以后,偕同初九离开了梁家。
梁四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说过,梁家是从南都过来的。他们的老家在南都,他说他想回到南都去。
初九带走的东西里,除了细软,只有梁四的牌位。
天蒙蒙亮,城门初开,他们就离开了这里,一路向南。
从这里到南都,路程不远,梁颂又不愿初九步行前往,他干脆雇了马车,准备些干粮。两人稍稍易容打扮,才小心上路。
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时候,梁初九能镜听的消息早已天下皆知。偏偏她又没有进宫,没有皇宫的束缚,同时也意味着没有皇权的庇佑。
初九心里隐隐不安,她怀里抱着梁颂送她的第一面镜子。她问镜子,要不要像梁颂说的那样醒过来,镜子里却没有人回答。
她已经有许久不曾听到镜中人说话了。她终是不舍得这里,她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变成另一个人。她觉得她对不住梁颂,也对不住梁逍。她想,再过些日子,她就把梁颂还给梁逍,她把清醒还给梁逍。反正以后,一切都是梁逍的,她再占梁逍一会儿便宜。
她知道她这想法太自私,可她真的不愿意就此消失。
梁颂待初九一如既往,可初九在他面前却有些抬不起头来。梁颂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只是告诉她:“初九,你不必如此。你和梁逍一样,都是我妹妹。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