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别扭却亲近地维持着。薛瑾要做的事情很多,并不能时时刻刻都给骆永亭洗脑。
永安候过世后,家中的经济来源不多,薛瑾提倡节俭,正好遂了她的心意。在万山青身上,别的学的不多,节俭的办法还是掌握了不少的。
此刻的京城也就勉强维持表面的繁华了,繁华之下,尽是凄凉。据说,护城河里不知有多少尸骨。青楼要买进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只需要两斗米即可。『乱』世将至,薛瑾在深宅大院,都隐隐有所耳闻。
她刚到这个世界,就想着要将府里的下人遣散一些。毕竟账房给出的数字让她头疼。原主是继室,她无法动用骆永亭生母留下的钱财。可是,她刚提出这个想法,就会被丫鬟仆人的哭泣哀求给压下去。
恐怕在他们看来,这里是他们的避难所吧。只是这避难所又能坚持多久呢。
有了武功和兵书分散骆永亭的注意力,他出门闯祸的机会少了许多。年纪渐长,他看着也沉稳了些,可惜,出了门,他又成了个小霸王,打架闹事逛青楼,一个不落。
薛瑾痛心疾首:“你若是真对女人感兴趣,相中了哪家姑娘,告诉我,我去替你求亲。”这几年,都白教了么?
她的身体近两年不大好,少吃少眠,身材瘦削,神情倦怠。她颈中的勒痕竟是没有褪去。
骆永亭满不在乎:“唐师父也去青楼。男人嘛,应酬而已。”
应酬个『毛』线团啊!薛瑾拿起茶杯向他掷了过去,被他敏捷地躲开。薛瑾扶额:“骆永亭,你若是真喜欢哪个青楼的姑娘,娶回来就是了。”难道真要应了她的梦么?
骆永亭瞧了她一眼:“我才不娶来历不明的女子。”
薛瑾心中一紧,身子发颤:“骆永亭,你,你当真是要气死我么?”原主叶月英可不就是来历不清明么?
骆永亭又瞧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养着吧,管我做什么?”她『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么?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
薛瑾低声道:“我管你做什么?若不是为着你父亲,我何苦管你?你父亲托梦告诉我,说你的『性』子不改,迟早要吃了大亏的。他说,你这样下去,会跟人抢花魁,失手打死人。”
骆永亭勃然作『色』:“我父亲?我父亲怎么会托梦给你?你又不是我娘亲!”纵然他已长到了十五岁,他也不许她做他母亲。
薛瑾闭了闭眼,低声说道:“骆永亭,这些年我待你……罢了,罢了,你去吧。”她安慰自己,算了,古代的男子留恋青楼楚馆,不算什么大罪吧。或许,别人还要夸他一声少年风流呢。只是,到底意难平。
她想,近来骆永亭对唐礼颇为信服,她或许可以跟唐礼谈谈,请他出面劝服骆永亭。
挑了一个好时机,她邀请唐礼闲谈。她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唐礼独处并不合适,是以正大光明,并未屏退下人。
她很委婉地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作为一名身份尴尬的继母,有些事情,她的确不好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