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个月光景就过去了。薛瑾本以为他难以自学成才,这样她也更有理由再给他请个西席。谁知,他竟能书本从头到尾背诵下来,还能说出不错的见解。
薛瑾心说,果真基因好,不解释。对于一个十三岁从没上过战场的熊孩子来说,真的很不容易了。
骆永亭得意洋洋:“怎么?”
“很好很好。”她又搜罗出一捆来,其中夹杂了几本诗词,她想要的不是莽夫。
骆永亭迟疑了一下:“那你拿我爹的剑谱,是不是也该让我翻检翻检?”
他垂涎她的剑谱很久了。她刚嫁过来时天天练剑,功夫之比爹爹也只差那么一点点;爹爹让着她是女流,每次都输给了她。她不是说她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么?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未必不能诈她一诈!
薛瑾微微一愣,难道说那剑谱也不是原主的?她下意识就要当真,待瞧见骆永亭骨碌碌直转的眼珠子时,心下恍然,只怕这小子在撒谎。
她冷着脸:“半个月!”
骆永亭撸起了袖子:“你给我等着!”他抱起那一捆书,半个月?哼!
少年人虽然惫懒,但终究『性』子高傲。骆永亭废寝忘食,刻苦攻读,每天顶着俩黑眼圈在府里晃『荡』,倒是少做了许多恶事。
薛瑾也没闲着,刻苦练剑,但是也只是看着唬人而已。明明剑谱上说剑意精妙,可她既领会不到,又掌握不了。
为了表示母子和睦,薛瑾一向是和骆永亭一起用餐的。两人作息习惯不同的,凑到一块也不容易。
有次她琢磨剑招去的迟了些,骆永亭就当着她的面吩咐下人:“撤下去,撤下去!圣人有言,一举一动,皆有教化。误了用膳的时间,谁还能给她补回来不成?”
侍女左右为难,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他得意洋洋地瞥了薛瑾一眼:“还不撤下去?”
薛瑾怒视着他,但自己理亏,也不好开口。
熊孩子突然做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居然对着桌上的盘子狠狠地吐了两口,而后向薛瑾笑笑。
薛瑾瞬间石化,一点食欲也没了。她转身就走,不管身后骆永亭“哎,哎”的呼唤声。见过熊的,没见过这么熊的。这孩子的『性』子得好好改改。
骆永亭一把将桌上的盘碟扫在地上,汤汤水水溅在他的绢布裤子上,他一脸懊恼。
半月期满后,薛瑾将搜寻出来的永安候关于做人处事方面的札记夹在兵书中,交给骆永亭。他既然崇拜父亲,大概会愿意按照父亲希冀的去做吧。
薛瑾真心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过得好一些,哪怕不成一个大英雄,也要成为一位正直的人。
她这些日子前后几次请人备了礼物,去向林先生道歉,希望他可以重新教导骆永亭。在人的成长中缺少男『性』长辈的教导,人格或有缺失。如果林先生实在不愿意,她可以再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