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声音跟在她身后,白桃眼眶通红, 似有几分赌气又有几分慌乱:“好不容易笼络了陛下,你偏要为了她——”
她难道不知道自家这位主儿?若真是冬橘偷听了两人谈话向陛下告密揭发宋氏引得宋氏被陛下发作, 虞枝心最多暗地里伤心两日再找个机会捏死冬橘报仇。可她偏要为了宋氏与陛下抗命, 却不是为了宋氏信她, 而是因为造成这一切后果的是白桃。
白桃便是她自己,她便是白桃。两人从来是一体的。白桃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害了一个无辜之人,便如她自己害了宋氏。虞枝心手段够狠不假,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条底线却是极少会践踏的。
更何况宋氏是将她当做姐妹的。这非但是伤害,更是背叛。她不惜触怒陛下不是为了救宋氏, 而是如她所说,宋氏结局如何与她无关,只因她做错了事就该接受应得的惩罚。
白桃心中转过无数想法。她理解虞枝心所为,却因理解才更难以接受。宋氏何德何能被虞枝心如此看重?这世间唯一真心向着她、唯一能有这种待遇的,难道不该只有自己吗?
“你歇着吧。”
虞枝心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的回头道:“我现在忙着,没空听你说话。”
“我……”
白桃睁大了眼睛。她等的是虞枝心的解释,可这意思,难道是……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既然你大仇得报,我也没道理再将你困在宫里。只等回头我求了陛下放你出去,到时候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她说的淡然,全然不顾白桃瞬间煞白的脸色。转过身继续安排宋氏的饮食起居,再也没给愣在原地的白桃一个眼神。
“你要赶我走?”白桃颤颤的跟上。她觉得自己应该呐喊质问,可发出的声音只如蚊蝇孱孱带着哭腔。
“你要赶我走?因为我——”
“噤声。”
虞枝心不耐烦的做了个“嘘”的动作,打断了她无意识的抱怨。皱了皱眉道:“你想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再节外生枝了?还是说要么我只能听你的,或是被你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白桃啊,我自认为对你够好了,把你当做过命的亲姐姐,什么都愿意与你分享。”她疲惫的揉了揉额角,顺手擦掉眉心凝结的血渍。“可这样换来的是什么呢?不是你处处为我着想,而是你完全无视我的意愿自作主张。在你的报仇心切凌驾于我安危之上的那一刻起我就该毫不犹豫的阻止你,而不是放纵你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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