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橘笑盈盈解释:“小崔公公说能被陛下看上都是沾了嫔主您的福气,那日他身上挂着的荷包是您赏的,陛下一眼看出来才与他搭了两句话。”
说到这事儿,便是心高气傲如冬橘也不得不佩服慧嫔的手段。就算一个小小的荷包都能让陛下看出是长禧宫惯用的款式花样,听小崔公公胡乱吹了几句慧嫔温良贤淑的话就能让陛下龙颜大悦将人拔做正四品的副总管,可见陛下是花了多少心思在慧嫔身上,对她是如何的欣赏喜爱。
虽有皇后娘娘的旨意在前,敬事房至今没敢把慧嫔的绿头牌子放回去,可碍不着陛下隔三差五的来长禧宫坐坐,或是与慧嫔聊聊天,或是单纯听她弹弹曲儿。
慧嫔与陛下相处时不爱让人近前伺候,可她在外头也能听到两人笑闹的声音。若是从开着的窗前路过,偶尔能看到陛下随意歪在榻上笑的宛如谪仙的侧颜。回想起她在乾元宫也算贴身伺候了陛下好几年,从未发现他有如此放松的姿态。
陛下待慧嫔与待其他人是不同的。冬橘无比清晰又无比绝望的意识到这一点。她见过宋宝林白宝林伴驾侍寝,陛下会与她们谈论琴棋书画名诗古籍,也会赞叹她们学识渊博蕙质兰心。可无论如何,那些妃嫔在陛下面前都是亦步亦趋伏低做小,时刻小心揣摩,动辄被陛下一两句话耍的团团转。
而慧嫔呢?同样是围着陛下打转,偏多出来一番随性自在。看似任性大胆,偏妥帖的无一处不合了陛下的心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在陛下看来都是极好的。
或许这就是偏爱吧,既无道理又让人羡慕不来。冬橘掩饰般的眨了眨眼,摁下心头涌动的酸楚。
想她曾多么天真的以为自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女人,陛下是信重她才将她送到长禧宫。可这一个来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清醒,占据了陛下的心神——至少是这后宫中唯一在陛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只有慧嫔,而她不过是因慧嫔一句话就被陛下当做货物般送出去而已。
认命了吗?从此只做一个安安分分的宫女,老老实实的伺候人,挨到年岁了放出宫,再找个不知所谓的男人配了?
冬橘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不是的,她一定能想到办法,哪怕觍着脸讨好慧嫔,总能够得到一个机会的。
“……冬橘,冬橘?你又发什么呆呢!”
秋楹的大嗓门将她惊醒。她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慧嫔并几个宫女都在盯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