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州距离怡郡王府并不远,晏景兮想起两年前,他在早春天气暖和的时候,假意途径康州,又冒昧地去镇国公府做客,只为了看她一眼。
他如愿地见到了镇国公的外孙女殷秋微,他鼓起勇气提到西北的雄鹰草场,问她是否有兴趣去看看。
她道京城气候温润,有机缘的话,她想往后长居京都,她又说严夫人一生传奇,她若有缘想亲自听严夫人教诲。
言外之意,彼此心知肚明。
那时他急得咳嗽了几声,她用那双盈盈动人的眸子看着他,说着歉意,却不甚用心。
晏景兮抬手打断了刘管事请大夫的话,他咽下胸口的不适,冷笑了一声,“你也觉得他很好,是吗?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呵。”
言语中充满着讥笑,却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笑严世子。他冷冷地盯着她肿起的粉唇,更觉得严铮污秽不堪,他胸腔剧烈的起伏,过了许久情绪才缓和了下来。
茶珠猜测严世子真与郡王有深仇大恨,难道当年老王爷的死,和严国公府有关?她从未见过对世间所有事都恹恹的郡王用此等严厉的表情看人。
她站在原地,半晌不敢答话。
“好了,我失态了。”他淡淡地笑了笑,招手让她过来,他抬起手,她不安地缩了缩脖子,他只是亲昵地抚摸她的鬓发,“待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回西北吧。”
他声音温柔,神色平和,“熬过这个寒冬,冬雪消融之时,我们回到西北,日后再也不来京都了。”
他的手指冰凉,轻抚过她耳廓的时候,她不自觉地轻颤,像是游蛇滑过。她感觉郡王在骗她,但在刘管事、郡王的共同注视下,她点了点头,“我会尽力而为的。”
“不要尽力而为,一定要做到,你当着花会众人的面,告诉大家严世子流连青楼瓦肆,答应了要娶你。”
茶珠牙关紧咬,光是想了想便觉得羞耻难耐,他的手指依旧在她的面颊上摩挲,她未感到丝毫的缱绻,半边身子都忍不住发麻,只体会到了一丝危险的寒凉。
当她不感情用事的时候,她的心思灵敏,头脑活络,她察觉到自己赞美了严铮后,郡王对她有了几分厌恶之情。
她接连保证一定会做好,郡王难得地起身送她到了门边,还提醒她回去的路上当心。
再次走出郡王府,她心里的失落更重了几分,她那份曾经视若珍宝的爱意,在一次又一次让她为难的命令中变淡,这次郡王更是给了她一点希望,又让她深深的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