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她唇边挂着的饭粒,她疑惑地眨着水灵的眼。他伸手帮她飞速地擦去了米饭,“好,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他唤店小二来收了碗筷,又让小二为他备一桶热水。他出门后不自觉地握紧了拳,似乎她脸上的那股柔软还停留在他的指腹。
茶珠抿住嘴角的笑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甚是欣喜。
他原是计划送她去县衙,然后自行离开,风餐露宿,能有城镇落脚就稍歇,没有就一路赶回京都,糙一点就糙一点,回了严府再好好整顿。可方才到了布庄,他给自己也买了一身布衣,又鬼使神差地决定回客栈梳洗打理一番。
即使马上要和她道别,也不能留下衣容不净的形象——这是君子之道,他这样说服自己。
……
严铮梳洗好了,房中没有铜镜,他将头发束上,对着墙上自己的阴影左右看了看,应是整洁的。他又等了一会儿,已到申时,算着去了衙门再去买干粮,要到日头偏西才能上路了。
他坐在窗边往长街上望去,若是附近有糕点铺子,待会儿给茶姑娘买些糕点她路上吃。他眼角余光瞥到对面二楼正在擦拭窗牖的伙计,那人与他对视了一眼,匆忙地转身往铺子里去。
这是清业寺的主持!在山上他们人多势众,如今光天化日还能让他跑了!他当即撑着窗沿想翻身下去,突然想到茶姑娘怎么沐浴了这么久?
他等店小二烧热水等了小半个时辰,梳洗好了之后也一直未听到隔壁的响动。莫非趁他沐浴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她劫走了?
他一只脚已踏在了窗沿上,又急急地翻身回来,大步流星地冲向了隔壁。他匆忙地敲了两下便一把推开了木门。
“公子,怎么了?”茶珠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梳头,“我还来得及应答呢,你就进来了。”
他砰砰乱跳的心平复了大半,她手举在头顶正将那只蝶戏榴花的珠翠戴上,他记得寻人启事的图上便画了这支珠花,图上还有那双动人的眸子……
“走吧,我梳洗好了。”她转过身对着他盈盈一笑,却见严铮往楼下跑去,他说,“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千万不要走动,若遇人就大喊!”
茶珠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好。”
片刻后,严铮愤愤地跑回来,“可惜被那厮给跑掉了。”
“谁?”
“那伙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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