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这话,把梨子的果核扔了出去,又回到石头上坐下。
茶珠瞥了他一眼,又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早已熟背过千百次的话,为了让彼此能够熟悉一些,这话虽然羞耻但不得不说。
“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她放下梨核,双手拖着下巴,目光温柔似水地凝视他。脸色莹白似雪,双颊却红扑扑的。
严铮转头看到她嫣红的脸蛋,猜测她要像话本中的情节一样,说出“我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的话,他立刻摇头,“举手之劳罢了,茶姑娘无需介怀。”
“公子身上有伤,为了我却甘愿孤身冒险,我怎能知恩不报。”她的眸子不安地闪了闪,似乎因胆小不敢说出后面的话,但又鼓足了勇气往他的方向移了一小寸。
他抬眸望向洞顶,避开她的目光。她含羞带怯的模样十分可人,像是送到嘴边的青涩樱桃,但他的脑海里却翻涌着男女授受不亲、君子有三戒少之时戒之在色等话语。
他不是挟恩图报之人,一定要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于她也是孽缘一桩。
火堆里溅出零星几点火光,又迅速地熄灭在了湿润的泥土里,他沉默了片刻,掂量着如何与她说理,“茶姑娘,我担不起这份报答。”
“为何担不起?”她蹙着柳眉又往他靠近,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十分不解。
那股甜香又涌了过来,严铮伸手在身前拦住与他一尺之隔的她,正色道:“使不得。”
她眉眼弯弯地笑了一下,他这幅模样实在太有趣了,像是西行取经的高僧遇到了难缠的女妖精:女菩萨,使不得。
“公子想什么呢。”茶珠伸手拿起放在他身后的月琴,然后坐直了身子,面带疑虑,似乎不懂他在想什么。
严铮出去寻柴火的时候,她从马背上取下月琴拿进了山洞中,“我是想说公子日后来惜玉楼听曲,我可以为你安排雅间。”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报答,如何使不得?”
严铮察觉到她是故意在逗他,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竟被她三言两语挑动得想了许多杂乱的事情。他方才的局促落入她的眼中,怪不得她笑意盈盈。
他嘴角上扬,话语也活络了起来,“你说是报答我,可我来听曲要花银子吧。”
“银子是英妈妈收的,我可做不了主。”她掰着手指头低声算着自己私库里的银子,笑着说,“我还可以请你去福寿楼吃全肉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