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抿唇,她觉得孙琼的反应过于冷淡,是因为和丈夫的感情薄到一张纸都不如?
席知恒说:“那不是反应平平,孙琼是一个很高傲的女人,高傲到放不下自己的自尊,不容许自己的感情失败,她假装镇定地接受这一切,却又暗中与他出轨的女人比较,这种比较不仅仅是外貌上,更是心理上,要让自己的一切都胜过那个女人。作为她的儿子,亦要比胡嫚的儿子优秀出色。”
“可惜在她眼里儿子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席知恒不温不火地叙述,偶尔眼睑垂下去看茹景,在暖光融融的笼罩中,她眼滑过一抹晶莹,反射出光芒,他心脏如被重物撞击,生生一震。
茹景唇瓣抿得极紧,这个话题比她想象的沉重压抑,初始的兴趣盎然已经变成一室的涩然。
她稍微调整角度,拱进席知恒怀里,圈住腰身的手微用力,似是要把他融进自己身体里,给他温暖力量。
他叙述得平仄无起伏,事不关己,光是心疼已经足以形容茹景了,她不想心疼他,想爱。
不是出于所谓的同情,只是因为喜欢。
第102章 C102
胸前的衣襟被泪水浸透,点点湿润穿透布料落在皮肤上,席知恒低垂脑袋,神色间有几分无奈地纵容,抬手抹去她的眼泪,“怎么越来越爱哭了,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哭。”
茹景囫囵呜咽,揪紧他的衣摆,摇摇头没说话。
她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但好歹也是个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知识分子,看过形形色色的书,出轨文学这类也不在少数,席知恒说到后面,她大概能明白后续了。
高傲的妻子被出轨,在自我沉浸的世界里心理逐渐被扭曲,这种扭曲不仅折磨自己,更让做儿子的也备受煎熬,被当做工具人一样呼来唤去。
然而通常至亲至深人的伤害才是对自己最大的打击。茹景连想都不敢想,他要如何面对一个完好家庭的破碎,面对来自母亲深深的伤害,当时的他才多大?要如何承受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痛苦?
“过分了,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她的话里鼻音浓厚,仰面看他一眼,“话说你当时几岁啊?”
“刚上高一?”
高一,正值青春期的年纪,女孩子也好男孩子也好,都是心性最为敏感的时候,严重的话给人造成心理阴影,一辈子抹不掉也有可能。
茹景抿唇,凝神组织了一下措辞,她不想用过于激进的词语去评价席知恒的母亲,只是说:“你妈妈应该很爱他?”
停顿许久,她明亮透彻的眼水润润地看进席知恒眼里,“那段时间你是不是过得很艰辛?”
艰辛吗?好像是挺艰辛的,又好像没有那么难。
孙琼时时刻刻打扮得得体熨帖,会在家风雨无阻地做好一日三餐,只等那个男人的回来,却在经历了日日夜夜的寂寥后,似乎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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