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景脑子一热,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卯足了劲儿去掐席知恒的右手。
那只攥住她手腕子的右手。
她的指甲修剪过,虽说没有美甲前的长度长,那也不短。这么一掐,茹景甚至都感觉手背薄薄的皮肤被她掐出血,细密的疼痛感延展开来。
然而眼前人任何声响也无,除了走路时皮鞋扣在地面的声音,厚钝而实质。
席知恒置之不理,茹景顿感一拳打在棉花上,满心的无力感。
嘴上得不到回应又讨不到好,打也打不过,真是叫人憋闷。
她轻轻一嗤,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刺席知恒。
席知恒脚下的步伐渐缓,不带任何情绪地问她:“掐完了,很爽?”
她猝不及防地下手掐过来,他没有任何防备,初始感到一阵刺痛,后来也就随她去了,皮糙肉厚的男人比不得娇滴滴女人,这点儿痛不能算痛,蚊子咬一般。
茹景火气很冲,说话毫不客气:“你管我爽不爽,你以为你谁,问我问题我就答?”
席知恒抹开脸,转过一定角度去看她,深黑的目光里风雨欲来,凌然的声线压下去许多,“好好说话。”
茹景乐了,冷冷一呵:“偏不,你是我爹还是我妈,有履行监护人职责的义务?你去问问太平洋的警察,都没你管得宽。”
茹景的牙尖嘴利有口皆知,席知恒没有听过一二,也知道三四,过去的那些顶多算能说会道,他没多大体会,至于现在——
他的情绪因她的话起伏,眸里墨色很沉,眉宇间笼罩起阴霾,不由分说拉她到前台,接过前台递来的房卡,“自己去房间把行李放下,我过会儿来找你。”
话是对那个杵在不远处,对着他们探头探脑的女孩说的,也就茹景看到那位。
许梓萌战战兢兢,席知恒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几个大字,冻得人汗毛竖起,她为难地左右看看,神情纠结。
隐约感觉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了现在闹得难堪的结果,但她不傻,平日里总是温淡的男人发脾气,还是因为女人,肯定关系不一般。
至于不一般到那种程度,许梓萌没那个胆子去探查。
她望了望茹景,下意识咬着嘴唇思考,茹景的面孔说不出的眼熟,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
这副模样在茹景眼里看来则委屈无辜,原因自不必多说,席知恒不做人,不体贴,还将人支走,一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何况还和她这么个外人拉拉扯扯。
“那……知恒哥哥,我先走了哦,”许梓萌声音软糯糯,小心翼翼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你得空了再来找我。”
话罢,留下个娇小的背影,消失于电梯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