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礼同负着手,嘴巴高撅,乍然清醒道:“是不是谈嘉秧姨姨让你去的?”
“不是。”谈韵之毫不犹豫道。
“我看就是,”谈礼同气成死鱼眼,不忘剜他一剜道,“自从她进门,家里就鸡飞狗跳,屁事不断,肯定是你们两个八字犯冲。”
儿子跟父亲谈科学,父亲向儿子搬玄学,看样子更像父子俩八字犯冲。
“你别去找她麻烦,”谈韵之声明道,“我自己的决定,跟她没关。”
他扔下这两句,便开门而出,风格跟宣布放弃出国那会一般,这似乎固定成父子俩多年的沟通方式。
简单,粗暴,又毫无成效。
这个家没有完全散开,也不知道有什么神力在暗中维系。
谈韵之路过谈嘉秧房间,往里招手:“小徐,走了。”
谈嘉秧势必不从,差点又发脾气,徐方亭给他好一顿引导和承诺,终于脱身。
“你怎么跟他说?”2201的门在身后关上,徐方亭迫不及待问。
“实话实说。”谈韵之习惯性抄起她的手,耸耸肩道。
徐方亭更好奇自己有没有被牵连。
她从来不是谈礼同心中的满意人选,保姆也好,准儿媳也好,父亲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儿子总给予过分的希望,有信心儿子能物色更好的对象。
她只是谈礼同眼里的一个平替,既然暂时没出现更好的,那就将就用吧。
“我就觉得这事不容易。”
“腿在我身上,”谈韵之按了下行键说,“我真想进手术室谁也拦不住我。”
“话是这么说,”徐方亭斟酌道,“如果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埋的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谈韵之一手抄兜,抬了抬彼此交握的手:“难道你不支持我吗?”
“……”
徐方亭试图远离河边,却给谈韵之直接泼湿鞋子。
彼此的理解又出现微妙的裂缝。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
“好了,知道你的态度了。”
谈韵之黯然垂眼,拉着她走进空荡的轿厢。
因次日开学,徐方亭这晚刚回到学校,谈礼同的视频请求又跳出来。
她并不太紧张,谈嘉秧经常拿谈礼同的手机给她打“垃圾视频”,不一定要接通,他只是享受反反复复拨视频的过程,有时也会“骚扰”徐燕萍。某次谈嘉秧玩她的手机,指着浮上来的徐燕萍的头像,说“外公的微信也有婆婆”,她才知道两人加了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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