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韵之叫道:“又是那种光屁股美剧?!”
“什么光屁股美剧!人家很正经的剧情片,说女人和生育主题,哎——”徐方亭不由叹气道,“你是男生,你不懂,就记得人家光屁股。”
谈韵之又说:“光屁股还不是你让我看的?!”
徐方亭微抬下巴瞪着他:“明明是你不请自来!”
谈韵之回想一下,又不好太过深入细致地回忆,自知理亏岔话题:“话说回来,就算谈嘉秧九点睡觉,你十二点睡,你每天只学习三个小时,你的同一届学生十三小时,到时候你拿什么去跟人家竞争?”
“……”
徐方亭才像气球漏气,顿时萎顿不堪。
谈韵之追击道:“难道你还想复读第二年吗?”
徐方亭敛了笑,皱了皱鼻子,稍低头拨了一下鬓发,无措感毕现。
“你不要这么乌鸦嘴啊……”
谈韵之软了语气,沉声道:“我说的不是大实话?”
“我有我的计划——”
他抢白道:“工作时间接私单赚外快,这就是你的计划?”
“那我总要多存点钱啊,谁知道会不会中途家里又来个什么事,突然又没书读了……”
徐方亭从未跟谈韵之主动坦白过她的困境,哪怕他早已看出来。以前她没近距离接触有钱人的生活,贫富差距的感受没那般强烈,现在她即将离开他家,也失去衣食无忧的保障,这种隐隐的恐慌实在难以启齿。这跟之前她开玩笑说“odidos”不同,她可以消费不起Adidas,但不能连学也上不了。
谈韵之察觉她语气有变,嘴巴颤了颤,好一会才开口,恨铁不成钢中有股说不清的疼惜。
“我说不让降薪,你又不同意。你这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我说了我不踏实,”徐方亭焦躁地看着他,两手十指相扣,使劲攥了攥,指尖挤压到通红,像小孩子发肉紧,“小东家,你跟我长大的环境不一样,可能不理解我的想法。我家穷惯了,我一个月工资比我妈还有我爸生前加起来的还多,自己也就高中毕业两年不到,能拿这个数字我已经很满足。但工作量突然砍半,工资还不变,这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运气是守恒的,上天给你一块馅饼,就一定要从你这里拿走点什么……你当我傻也行吧。”
“怎么就免费午餐?”谈韵之说,“你在我家不干活吗?只不过是工作时间分成两段,早上在八点半结束,下午四点半又重新开始,你就当我变相给你加薪,不行吗?”
徐方亭本来鼻头发酸,给一点拨,似乎通透,但本质未变。
她咬了咬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谈韵之同样缄默。
这套房子空荡荡,一件家具没有,更别说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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