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便给藏到更高的柜子里头。
“香不香?”
谈嘉秧憨笑道:“香。”
谈韵之从过道口探头说:“小徐,一会帮我把衣服洗掉。”
“你出来就顺便塞洗衣机呗,还要我再搬一次。——谈嘉秧,换鞋子,我们去三楼骑平衡车,”徐方亭顿了下补充说,“你的衣服我从没留过夜。”
谈韵之愣了下,淡淡说:“噢,好吧。一会我自己洗。”
徐方亭本低头盯着谈韵之换鞋,做好准备应对他挤不进鞋的焦虑,闻言猛然抬头,不认识似的看了谈韵之一眼。
谈韵之带小孩还算上心,家务上完全当甩手掌柜,徐方亭休假前家里什么样,如果没叫钟点工,回来只会更乱一点。
“小东家,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难道医院让他参透了生死人生?
谈韵之走出过道外,并无不悦:“我怎么了?”
徐方亭说:“你以前、大概会说‘我才不洗,不然我请阿姨干什么’之类的。”
谈韵之思忖片刻,颔首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需要请一个阿姨。——小徐,这样吧,我爸自己在榕庭居也请了一个钟点阿姨,反应还不错。以后我让她下午来三个小时,做清洁和一顿晚餐,省得你带谈嘉秧上完课回来还要忙活。你就专心陪谈嘉秧好了。”
徐方亭拳头轻捶另一边手掌,忧心忡忡问:“那、小东家,我的工资……是不是要缩水?”
毕竟匀出一大部分工作给别人。
谈韵之忽然揶揄一笑:“你要缩水也不是不可以。”
“……”
徐方亭琢磨不透那笑容的深意,他站在上位,要戏弄她,或者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拿捏她简直易如反掌。
谈韵之经常正话反说,好话歹说,似乎是跟谈礼同养成的战略性话术,总之父子俩都不会好好说话。徐方亭平常犹可忍耐,一涉及敏感的金钱问题,这种人便显得拖泥带水,非常惹人厌。
谈嘉秧拉她短裤裤脚,说:“去三楼。”
徐方亭低头说:“等一下,姨姨跟舅舅说话。”
谈嘉秧还学不会等待,“啊”地一声尖叫,抬头瞪着她。徐方亭板起脸,他便站直松开平衡车把手,“嘭”地一下车倒地。
他望她的眼神充满埋怨。
“不捡起来去不了三楼哦。”
徐方亭望向谈韵之那边,给谈嘉秧一搅和,刚才咨询工资的小心翼翼没了,这小插曲让她理直气壮:看吧,带谈嘉秧多辛苦,带一年比带NT小孩折寿三年,你好意思给我降工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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